長隨面色遲疑,“這……聽說葉二小姐也未能第一時間看出來那是蠱毒,至于其他的,倒是未曾聽聞。”
葉初棠不過是被宣去看診救命的,除此之外,今日之事和她毫無關系,若非她醫術太好,本不該被牽扯進去的。
只是……
“我記得她之前對南胡蠱毒也有一些了解,這次范承卓中的蠱毒,竟是連她也未能認出來嗎?”
長隨想了想,道,“葉二小姐雖見多識廣,但終究不擅此術,如此也是正常吧。”
蕭成霖是知道葉初棠的本事的,如果連她都瞞了過去,只能說明那蠱毒之術不是尋常人下的。
那……
看蕭成霖眉頭緊鎖,長隨低聲詢問道,“殿下,要不……屬下去問上一問?”
去哪兒問,去問誰,不必語,他們都心中有數。
沉思片刻,蕭成霖終于還是緩緩點了點頭。
“暗中行事,絕不可被人發覺。”
“屬下明白。”長隨猶豫了一下,“那宮里……”
“靜觀其變。”
一開始蕭成霖也想立刻進宮打探一下情況,但冷靜下來之后,他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形勢越亂,就越不能自己亂了陣腳。
他若此時貿然進宮,豈不是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那才真是陷入被動。
所以,不管此時他心里有多擔憂和不安,都得保持鎮定!
“烈王府那邊沒動靜?”
蕭成祁不可能還不知道這些消息,重要的是,他是什么反應……
長隨頷首,“聽說烈王今日去了城西軍營,與燕南王共同商議如何解決南胡俘虜,當真是明目張膽。”
蕭成霖扯了扯嘴角。
“若是旁人,自然要避嫌,但烈王征戰沙場數年,立下赫赫軍功,便是去了軍營,和燕南王把酒歡,也不會有人說什么。”
這便是蕭成祁的底氣!
長隨心中不甘,憤然開口,“若非主子的腿——哪里輪得到他來出風頭!”
人人都道四皇子腿殘了,人也就廢了。
蕭成煊倒臺之后,陛下只剩下這兩位皇子,蕭成霖的日子才好過了一些,但也僅此而已。
對比之下,蕭成祁自然而然接過了以前蕭成煊負責的那些事務,儼然已經把自己擺在了那個位置!
每每想到這些,他都心有不甘。
真論起來——
“他怎么配和殿下相提并論!”
蕭成霖警告地看了他一眼,“我不是說過了嗎,這種話以后少說,這里是京城,即便是在自己家中,也要小心隔墻有耳。”
長隨目露愧疚,連忙低頭應了。
“殿下教訓的是。”
“行了,你去吧。”蕭成霖似乎有些累了。
長隨不敢打擾,轉身離開,身影很快便消失在視線之中。
過了許久,蕭成霖才緩緩低頭,看向自己的雙腿。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伸出手,放在了腿上。
許是近日春天回暖,腿上的傷口又開始頻繁發癢,時常會令他夙夜難眠,輾轉反側。
也不知,究竟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不知想到什么,他抬起頭,朝著側邊的柜子看去。
其上,葉初棠送來的藥酒,尚未開封。
蕭成霖盯著那藥酒看了許久,緩緩吐出一口氣。
……
定北侯府。
連舟悄無聲息出現在書房。
“主子,他們的人開始行動了。”
沈延川抬眸,眉梢微揚。
“看來宮里的熱鬧,已經傳開了?”
連舟嘿嘿一笑,“您之前不是說了,他們想知道,就讓他們知道。再說了,這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墻,等到明日,不!今晚!范大人的舐犢情深,還有他和謝安鈞聯手做的那些好事兒,就得傳遍整個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