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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
二皇子頭皮發麻。
他很慌。
真的很慌!
這樣的母妃,陌生又詭異。
輕抬手,示意侍候的宮女們盡數退出,隨即毫不猶豫地跪伏于地,“母妃,兒臣已省悟,兒臣真的知錯了。”
“求母親責罰。”
低垂著頭的二皇子錯過了儷貴妃眼里閃過的愧疚。
“有錯又何妨。”儷貴妃站起身來,上前攙扶起二皇子“吾兒人中龍鳳,定能闖過任何風風雨雨。”
“衍兒,萬不能自厭自棄,更不能憂愁度日。”
“再大的麻煩,都有本宮和奉恩公府為你排憂解難,你無須憂心至寢食難安,日夜焦慮”
換成直白的話語就是該吃吃、該喝喝、該玩玩,別拘束著自己。
二皇子只覺自己的心緒復雜的很。
半是密密麻麻的怪異感,半是柔軟感激的動容。
“兒子不孝,勞母妃操心了。”
二皇子的聲音里是滿滿的真心實意。
儷貴妃呼吸微凝,心頭涌動的愧疚如潮水般幾乎將她吞噬。她先是輕輕撇開目光,隨后強作鎮定地轉移話題:“衍兒,本宮記得你小時候最為偏愛那些出自本宮之手的牡丹花酥。”
“你多日未曾入宮了,先去御花園里逛逛賞賞菊,母妃給你烤一兩碟。”
“去吧。”
儷貴妃輕推了二皇子一下,眼神慈愛。
二皇子:更慌了。
母妃不會是像那些荒誕不經的話本子里所寫的那樣,被什么山野精怪奪舍了吧?
可,精怪大抵不會用如此慈愛疼惜的眼神看他。
就這樣,二皇子暈暈乎乎的去了御花園。
好巧不巧的在背風處瞧見了,斜躺在懶椅上,蓋著層薄毯,閉著眼睛曬太陽的清玉公主。
鬢邊還松松散散的斜插了朵嬌艷欲滴的紅菊。
兩相對比下,顯得那張清麗的小臉越發的煞白無血色。
明明是病懨懨的,偏生要簪一朵勃勃生機的紅菊。
不和諧。
很是不和諧。
他是知悉清玉公主身上所發生之事的。
畢竟,永寧侯府和席老尚書那些亡羊補牢般的舉動,也就勉強能糊弄糊弄尋常百姓和普通勛貴。
要他說,清玉的性情委實軟弱無能了些。
竟因著裴敘卿的冒犯之舉,一意孤行服毒證清白。
到頭來,落了個孱弱多病且一生無子的下場。
閉目養神的清玉察覺到身前投射下的陰影,心底暗罵了句,到底是哪個不識趣兒沒眼色的!
緩緩睜開眼睛,見是眼下泛著青色的二皇子。
又暗罵了句,原來是二皇子這個蠢貨!
清玉公主稍稍直起身來,輕咳兩聲,柔柔弱弱道“二皇兄。”
“清玉身子骨兒還未好全,無法向二皇兄見禮。”
二皇子隨意的擺了擺手“好生將養著。”
“據說,父皇有意擇選永寧侯府的裴世子做你的駙馬,不日便會下旨賜婚,皇兄先預祝你順遂勝意。”
“若是那姓裴的敢欺負你,皇兄定替你撐腰做主。”
二皇子不遺余力地演繹著兄友弟恭的畫面。
默默無聞的清玉公主不值得他拉攏。
然,時過境遷。
席老尚書和永寧侯府,值得他費些心神。
清玉公主攏了攏身上的薄毯,一本正經道“二皇兄的消息滯后了,福盛公公已經去永寧侯府宣旨了。”
“還有,二皇兄,你擋著光了。”
“是嗎?”二皇子移動兩步,繼續道“那得恭喜皇妹了。”
清玉公主微微瞇了瞇眼睛“是我先恭喜皇兄。”
二皇子:大可不必。
“咦……”清玉公主左右看了看,顧作詫異道“六皇子呢?”
“剛剛不是還在跟螞蟻講道理發牢騷。”
“說什么貴妃娘娘變了,揪著他的耳朵,逼著他默誦論語,背不下來還得挨戒尺。還說貴妃娘娘要懇請父皇下旨,邀俞山長入宮講學。”
說著說著,清玉公主笑了起來“十之八九是六皇子聽錯了。”
“闔宮皆知,貴妃娘娘最是縱容疼愛六皇子,怎么舍得讓六皇子小小年紀吃讀圣賢書的苦。”
“尤其是,還有二皇兄為六皇子遮風擋雨。”
“二皇兄,你這是入宮給貴妃娘娘請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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