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低垂著頭,一味催促著惜玉快些回房。
與裴懷安兩人衣袖摩擦而過,三年夫妻竟像是陌生人一般。
。。。。。。
剛進了院子,才將身上的血衣脫下,換上干凈的里衣。
房門就直接被幸災樂禍的裴婼姝撞開,她眼角眉梢俱是得意:活該!兄長已經向皇帝求了和離書,蘇姐姐也回來了,怕是不過幾日你就要被休棄了!
沈幼寧衣服穿得單薄,裴婼姝并未將門掩實,涼風一陣陣吹在身上,她已經是頭昏腦脹。
不及反應,只能敷衍應下:我知道了。
裴婼姝被她的態度激怒,正欲發作,卻眼眸一轉,心里有了新的主意。
她輕蔑地撇了一眼神情落寞,傷痕累累的沈幼寧,盛氣凌人吩咐道:你前些日子不是新得了一匹西涼馬,我騎了去玩玩。
西涼馬是太子送來的,想著給她解悶,只是這馬野性太大,尚未馴化。
裴婼姝不等她回應,就急急地往馬廄的方向走。
沈幼寧后腦處一陣陣地鈍痛,讓她沒什么力氣,神智也有些不清。
緊趕了幾步,卻實在頭暈,倚著門框緩了緩。
但還是記著裴婼姝體弱,隨手指了一個丫鬟跟上:婼姝身體不好,她不大認識什么品種的,你跟著,選那個最溫順的汗血馬,讓人牽著走幾圈哄哄她。
丫鬟連聲應下。
惜玉端著藥回來,將沈幼寧攙到床上,將她背上的傷口仔細用藥敷好了,用紗布纏了一層層。
沈幼寧才覺得好受些,心里依舊記掛著要去跑馬的裴婼姝,一把拽住惜玉又囑咐了一遍:你親自去看著婼姝,叫人仔細護好了。
惜玉一邊將她沁涼的手捂熱了,一邊寬慰道:奴婢方才繞路看了一眼,婼姝小姐是騎的最溫和的那匹馬,周圍安排了四五個親衛,也只是牽著馬讓她走了幾圈,不會出事的。
沈幼寧才稍稍安下心,再撐不住,昏沉睡去。
沈幼寧是被一桶冷水澆醒的,她才睜眼就對上臉色陰沉的裴懷安,緊接著就聽見門外惜春的痛呼聲:大人!這件事和公主沒有關系!她身上還有傷,你不能這樣對她!
沈幼寧瞥了一眼裴懷安,不顧濕透的衣服,甚至來不及穿鞋,從床上掙著起身。
才到門口就聞見一股刺鼻的血腥氣。
惜春被打得不成人樣,此時被扔在地上,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沈幼寧看向從房中緩緩走出的裴懷安:裴懷安,惜玉是我的貼身丫鬟,她犯錯我自然會責罰!不用你來管教!
裴懷安冷厲地盯著她,像是被她責問的眼神刺激到,眼神中透出令人悚然的狂怒。
婼姝險些被這丫頭害死,我打死她都算是輕的了!
沈幼寧眼神困惑,聲音有些發虛:婼姝她出什么事了
裴懷安不作解釋,多了兩個小廝在沈幼寧身后,動作粗魯地將她架住,拖拽著扔在了裴婼姝床前。
裴婼姝臉色蒼白,蓬頭垢面躺著,聽到動靜,驟然驚醒,哭喊著:兄長!
裴懷安慌忙上前,將她小心護在懷里,不住安慰:兄長在這呢,不怕,不怕!
裴婼姝情緒緩和了些,才看見床邊跪著的沈幼寧,語氣又激動了幾分:兄長!沈幼寧要害我,她要殺我!你讓她滾!你讓她滾啊!
裴懷安一邊安撫著她,一邊責問著沈幼寧:是你派人讓婼姝騎尚未馴服的西涼馬,害得她從馬上摔下!你身邊那個小丫鬟都認了,你還有什么好辯解的!
沈幼寧只覺得寒意從腳底攀升,宛如將她拖拽進阿鼻地獄般的寒涼!
她分明看見裴婼姝眼底的精明算計,可裴懷安只當是看不見。
萬念俱灰之際,只聽見裴懷安的冷聲宣判:沈幼寧,既然和離不了,那我便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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