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維遲滯的那幾秒鐘里,南瀟的大腦將那天晚上在車里拉扯的全部場景都過了一遍。
她不知道徐寧月是怎么知道她與陳硯的事的,難道是席間陳硯的某些舉動?
還是那車子里的透光窗恰恰好給看了個正著?
但不管是哪一種情況,南瀟心底做足了堅定。
這件事,她是絕對不能承認的。
“徐小姐你誤會了,我和陳——”
“我誤會?”
徐寧月擺弄著纖長的指甲,笑容輕漾在嘴角:“你在外面跟誰搞事情,我管不著。但我就是看不上你這種惡人先告狀的嘴臉。”
幸虧徐寧月開口打斷了南瀟的話,就差那么零點零一秒,她險些自曝了!
原來徐寧月指的,不是她和陳硯的事?
“南瀟姐可真是貴人多忘事,我們上個月才見過面的,忘了?”
經徐寧月一提,南瀟瞬間有了印象:“你是在馮詩語的生日party上——”
原來徐寧月跟馮詩語是好朋友,而馮詩語正是馮喬語的親妹妹。
馮喬語挨了陳硯一頓胖揍,顯然是沒少在外頭散布她的壞話。
所以徐寧月這一巴掌,出的是她好姐妹馮詩語的這口氣。
“徐小姐,我跟馮二公子的事,應該還輪不到旁人來說三道四。”
南瀟咬緊后槽牙,手心穩穩攥出了冷汗。
她一直覺得自己跟這個圈子永遠是格格不入的。眼下發生的事,恰好又是一輪印證。
“我算旁人么?”
徐寧月笑得又清甜,又挑釁:“陳家是江城首屈一指的名門,你一個養女,能有機會就著陳家的資源,攀上高枝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了。否則,你真以為馮家二哥能看得上你?還不趕緊夾著尾巴做人,偏要做那些傷風敗俗的行徑。將來惹出事來,豈不是叫陳少也很難做?”
她未進家門,卻已有了家主之風。
南瀟想,或許這就是玄學的氣場相投。
難怪陳韻儀會對徐寧月這么滿意。
她早生二十年,妥妥的就是陳韻儀的翻版。
同樣的話,徐寧月說的囂張挑釁,陳韻儀說得旁敲側擊。
但本質都是一個意思——
她南瀟跟馮家二少鬧得這么難看,誰的對錯不重要。重要的是動手的是陳硯,受的是她的累。
“就算徐小姐教訓的有道理了,你又打算怎么做呢?拽著我到徐太太和陳姨面前去評理么?”
南瀟松開緊攥的拳頭,長吸一口氣:“還是說,要把馮喬語拉過來當面對質。看看到底是他在酒店跟外圍女開房的錄像足夠作證。還是我脖子上一塊刮痧刮破的痕跡,能坐實我被他造的黃謠?”
“南瀟姐覺得呢?”
徐寧月根本不受一點威脅:“要不咱們現在就回去,當著陳阿姨的面說說清楚?走啊,你先請?別客氣嘛,陳阿姨可是把你當親女兒疼愛的,說不定她很相信你的話呢。”
南瀟站在原地沒動,她終究還是豁不出去的。
“瀟瀟,寧月,你們在這兒躲著聊什么呢?”
兩人久久沒有回去,那邊陳韻儀和徐太太已經吃完差不多了,離開商務餐廳的包間,往這邊走了過來。
陳硯跟在她們身后,全程幫兩位太太拎著包。
徐太太見女兒和陳硯的交往如此順利,心情也很舒暢。
“陳姨,媽,沒事,我跟瀟姐聊聊女生的話題呢。”
徐寧月笑瞇瞇地走過去,一邊手攙一位。
徐太太也笑盈盈地看著南瀟:“哎呀,你要多跟你瀟姐學學,人家也沒比你大幾歲,看著多穩重?已經是你陳姨身邊的一把好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