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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傳不攻自破。
幾天后,張總自掏腰包,在酒店包下宴廳,各部門都去了,唯獨葛瓊靈有事沒去。
虞慈和馮晚諾她們一塊到的,到門口聽到隔壁桌有人叫“晚姐”,順著聲音,虞慈也下意識扭過頭去。
看到宣哥也在那桌,正也看到了她,隔著不遠的距離,他對著她點了點頭,虞慈也回了一下。
本以為就這么過去了,不料,大概是看到她們站著在找座位,宣潮聲走過來,對馮晚諾說“坐我那桌吧,還空著不少。”
馮晚諾也正有此意,拉著幾個姑娘往那桌走。
虞慈被馮晚諾挽著手,抬起頭看見走在她旁邊的宣潮聲,忽然想起一件事來,腳步一頓。
宣潮聲看出她似乎有話要說,低聲問:“怎么了?”
這樣問有點唐突,她意識到,打消了想問他的念頭,抬頭朝他笑了笑:“沒事兒。”
宣潮聲彎唇,并沒有什么介意的樣子。
之后落座。
周圍熱鬧非凡,這桌上的人大多數她都不太熟,全程都是聽著別人談天說地,她靜靜聽著。
馮晚諾今天倒是沒抽煙,身上噴了香水,大概是怕被煙染上氣味。
她是很艷麗的長相,隨便化個妝就很出挑了,再穿一襲長裙,襯托出窈窕身材,連女人都移不開眼。
相比而,虞慈的打扮就素的很,如果非要形容,就像是紅玫瑰旁邊的百合花。
安靜美好,卻不張揚。
旁邊有不認識的同事注意到了虞慈,問馮晚諾,“這是你的徒弟?”
馮晚諾輕輕點了點下巴。
公司大,部門多,很多都臉生,更何況虞慈剛來不久。那同事是采購的,不在一個樓層,平常見的少,不料他卻叫出了虞慈的名字,還說:“久仰大名。”
虞慈傻了。
繼而聽這采購的同事接著說:“都說你這新收的小徒弟長得漂亮,之前那魏老板的事我也聽說了,你說他可不是該嗎!”
馮晚諾笑了笑,沒接話。
見她沒要理會的樣子,那個同事也只好把話題扯開了,只目光還在朝虞慈打量著,過了會兒又問道:“有男朋友了吧?”
虞慈和他隔了兩三個人,假裝沒聽見他說什么,低頭吃著東西,那同事還以為她沒聽見,又拉高嗓音對旁邊一個同事說道:“她男朋友家條件挺不錯的,看到好幾次了,下班在樓下接她,不過——”
話鋒一折,那男同事朝虞慈看過來,“你跟你男朋友感情不好吧?”
前一個魏老板,現在又說她和男朋友感情不好,這話題信息量多大,在座的都聽出來了,有幾個同事意味不明的朝虞慈看過來。
馮晚諾攥緊手里的杯子,還沒等她把酒杯里的酒甩出去之際,聽到宣潮聲淡淡的說:“人家感情好不好,管你什么事,你先管好自己的事吧。”
馮晚諾松了酒杯,笑道:“老盛,你老婆上次不是還去洗腳城逮你嗎,以后洗腳城那種地方還是少去去,家和萬事興,來,干個杯。”
馮晚諾云淡風輕的話,引得大家全都笑開了。
老盛臉都白了,但當著大家伙,抹不下面子,尬笑了幾聲,遞過杯子和馮晚諾干了個杯。
再有人想拿虞慈開玩笑的,也都沒人敢了,本來按照酒桌規矩,虞慈是新人,肯定是要欺生的,但這之后她都相安無事,根本沒人敢開這個頭。
飯間,虞慈離席去衛生間,出來的時候看到秋兒在鏡子前補妝,虞慈也吃飽了,干脆也補了個口紅。
虞慈站她旁邊,從包里摸出一管口紅,垂著眼慢慢旋出膏體,聽到秋兒說道:“老盛這種人,就是要晚姐這樣的才對付得了,太不要臉了,你知道晚姐說的那件事嗎?”
虞慈對著鏡子搽口紅,聞,隨口說:“不知道。”
“是上上周了,你可能去倉庫了,沒聽我們說,”秋兒把粉餅放進包里,又拿出了口紅,慢慢往嘴上抹著,“他很喜歡去洗腳店,在那里認識了一個小妹,才十八九歲,后來被他老婆知道了,到公司里也來鬧過,還去了洗腳店大鬧了一場,后來那小妹也被辭退了,好像沒回老家,以老盛這德行,就是死性不改,估計就是背著他老婆養著吧。”
虞慈想起老盛,不覺想到道貌岸然這個詞,人不可貌相,她不敢再正視這個人了,雖然也沒留下好印象。
“男人啊,都一個樣的。”秋兒最后下結論道。
“那你還結婚嗎?”虞慈問。
秋兒補完妝,低頭收拾東西,語氣輕飄,“我不婚主義。”
頓了頓,她又說道,“其實宣哥還可以,就是家庭條件不行,他人挺仗義的,而且你看他一個大學生,當時也是一本線,出來干倉庫的活兒,一般人真的吃不了這種苦,他剛剛是不是也幫你說話了?”
秋兒想起來這件事,語氣略略上幅了一下,然后點了點頭,像是肯定自己的話一樣,“宣哥真的可以,不花里胡哨,比較踏實,他可能就不太會說好聽話,但人真的很可靠,領導都挺看好他的。”
說到這里,秋兒看了看旁邊,確定沒人進來,壓低聲道:“你知道為啥宣哥也會來?”
其實虞慈也很好奇,因為除了宣哥,沒見到倉庫其他人一起來,而且本來就是公司的活動,工廠那邊除了領導都不會來。
秋兒見她好奇了,神秘一笑,“還不簡單?說明領導重視他啊,在倉庫只是暫時的,過渡一下而已,領導也是喜歡人才的。”
之前她還挺為宣哥感到可惜的,覺得他懷才不遇,聽完了秋兒的話,她感到說不出來的高興。比她自己受領導重視還要高興。
也不知道為什么。
可能心里真的很為宣哥可惜吧,人都是這樣的,都希望好人有好報,更何況是宣哥那么好的人呢。
秋兒整理完化妝品,看虞慈還在那磨磨蹭蹭的,笑道:“你是真的磨蹭,我妝都補完了,你還沒收拾好。”
她剛才不小心掉了口紅,看著不慌不忙地撿了起來,實則還是挺心痛折斷了半根,裙子下擺也染了一些紅,好在不是很礙眼,她彎腰收拾著,不讓秋兒等她。
秋兒并不知道她的裙子染到了,因為虞慈也沒說,以為就是口紅掉了,調侃了她幾句就離開了。
收拾完之后,虞慈也回去了。
可她竟然……
不認得宴廳在哪里了,關鍵是周圍也沒服務生路過,連能問的人都沒有。
在走廊上瞎轉悠,迎面走過來一個男人,她沒仔細看,正要擦過去,注意到對方不停地朝她看著,像是認識她。
停了停腳步,疑惑地看向對方。
男人停了下來,用不確定的語氣問:“虞慈?”
虞慈點了點頭,在記憶里瘋狂搜索,他是誰?怎么一點印象也沒有?
“你是?”她問。
“我肖寧浪啊,”男人自我介紹道,“咱們初中啊,c班的,你忘記了?”
“肖寧浪?”虞慈記得是有這么個人,但臉和名字對應不起來,倒是奇怪,過了這么許久,他竟然還能認出來她,更何況她還簡短了頭發。
有的人就是這么擅長認人。
她點了點頭,禮貌回應:“你好。”
“我們正在開同學會,你去嗎?”肖寧浪問。
“啊?我就……”虞慈恍然想起來之前聽應費迪提過這事,她沒什么興趣,更不想去面對那些“故人”,剛要回絕,男人熱情的說,“去吧去吧,我們剛才還提到你了呢,所有人都聯系上了,就聯系不到你,你說巧不巧,你要是不去就是不給老同學面子了,包廂就在前面,很近的……”
男人力氣大,又熱情,她被連推帶拽的拉了進去,門一打開,看見里面坐著一桌子人,那些面孔,時隔經年,變得很模糊。
肖寧浪激動道:“你們看,我把誰帶來了,虞慈,沒想到吧,我在門口遇到她的。”
虞慈也不知道說什么,站在一旁,也沒打算和誰打招呼。
旁邊一個男同學上下打量著她,“真是虞慈啊?變漂亮了么,都認不出來了。”
還有一個女同學開玩笑道:“當年咱班的班花跟你面前比都黯然失色了,是不是去整容了啊,變那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