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不書的筆尖在一串工整的草稿里圈出正確答案,然后停筆看著元圓問道:這樣講能聽懂嗎
聽懂了聽懂了!你這么一說我清楚多了,謝謝你。元圓興奮的點頭,溫不書講的簡潔,但都說到了點子上,還細心的給她把公式列在了旁邊。
溫不書把草稿紙夾在題集里還給她,說了句:不客氣。
元圓接過試卷,心想,原來溫不書也沒有看起來那么高冷嘛,講題的時候那么溫柔,不愧是學霸,魅力果然大。
她走后,溫不書暗自心想:既然這樣講元圓可以聽懂,那寒時升也可以。
嗯,回去把這題和他講一遍。
他忘了,元圓年級第五名,寒時升第五十五名。
元圓回到座位上,回想了一下剛才溫不書和她說的解題過程,邊寫邊感嘆:溫同學,長的可真好看啊。
那倒確實,溫不書那張臉,好看的是真沒話說。可是事實證明,即使有一張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這輩子才能長這樣的帥臉,溫不書依然冷的叫人沒法問津。
寒時升就不一樣了。
論長相,他們倆不相上下,可是論氣質,還是寒時升更討喜。他性格好,吃得開,在哪都不缺朋友,雖然是霸道了點兒,可講義氣,大家樂意和他一塊玩兒。
溫不書太高冷,他除了寒時升外幾乎就沒交過其他朋友,平時不是在看書就是在寫題,像個悶葫蘆。
神奇的是這兩位性格截然相反的兩個人居然關系最好。
平時一塊兒上下學、一塊兒跑操、一塊兒去小賣部、一塊兒上廁所……哦對,他倆還是一家人。
起初連班主任都以為他們倆是一對異姓親兄弟,畢竟開學那天兩人來的是同一個家長,后來開過家長會才知道,溫不書是寒時升家收養來的孩子。
兩人形影不離,關系好的像一個人。
溫不書給元圓講題的時候,寒時升正忙著套章輝的話,原因無他,這小子就是今早那位章叔的兒子。
章輝,如果說不小心弄壞了你爸養的蘭花會有什么后果
他這句剛問出口,章輝的臉立刻垮了下來,上一秒還哥倆好的笑著,下一秒似乎因為他這一句話扯出了什么陳年舊傷,一臉牙疼的擺擺手,又比劃道:別提了!我記得我小時候,就因為我不小心給我爸一盆花澆死了,他氣的差點沒給我吊起來打!打那以后我再也不敢碰他那些花花草草了。
寒時升不死心的追問:這么嚴重怎么沒聽你說過
真沒和你開玩笑!章輝萬分肯定的點頭,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壓低了聲音回答:這事兒我是沒提過,怪丟人的……寒哥你當沒聽過成不
看寒時升點頭了他才又湊過來補充:其實啊,我爸養花一半因為喜歡,另一半吧也是有的花金貴,養好了拿出去參個展呀評個獎啥的有獎金。
……嘶,我那回弄死的那盆我爸就挺寶貝,跟個黃袋子似的,說是品種不好找,我后來打聽過,可貴了呢!
章輝說著伸出手指比了個數,提起這事還有點唏噓,又補了一句:不過我看著就一般吧。
寒時升敏銳的從他一堆話里提取出關鍵詞,反問道:黃袋子上面三瓣兒
是啊!章輝一拍大腿,興致勃勃的問:寒哥你見過我家現在還有一盆呢,好像叫什么……杏黃兜蘭來著。
現在沒有了。
寒時升默默的把杏黃兜蘭這個名字和早上他車轱轆碾過的幾朵小黃花劃上等號,又感慨章叔大度,對著別人家的兒子終究還是下不去狠手。
寒時升面無表情的推開章輝的腦袋,心想:這下完了,想賠罪都賠不起了。
顧惠一回頭就看見寒時升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問章輝:他怎么回事兒
章輝也是一頭霧水:我也想問呢,寒哥,你怎么突然對蘭花感興趣了——
他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今天早上寒時升不僅遲到了,半個掌心還擦破了皮,一個恐怖的猜測在他腦海里浮現出來:你……你該不會把我爸蘭花砸了吧!
寒時升面無表情的點了下頭。
啊!你真砸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章輝瞪大眼睛立刻聲明:我今天放學還是先去網吧避避風頭吧,等我老爹消氣了再回,不然被連坐慘的就是我了!
小聲點兒行嗎顧惠再次扭過頭來,問道:什么蘭花你干了啥
寒時升簡單敘述了一遍過程后換來了章輝的阿門點蠟和顧惠一頓放肆的嘲笑。
挨到放學,寒時升先是回家繞了一趟,小心翼翼的從柜子里拿了一瓶他爸收藏的好酒,塞書包里就溜了。
溫不書跟著他,猶豫再三,擔心的問:萬一叔叔發現了怎么辦
寒時升湊過來在他頭上揉了一把,語氣輕松:大不了被我爸打一頓唄,人家的花可寶貝了呢。
好吧。溫不書扯著寒時升的衣擺,保證道:如果叔叔揍你,我就給你擋著。
別了,寒時升看著他,又笑著接了一句:你比花金貴多了。
溫不書目光躲閃偏開了視線,輕聲道:少來了。
快走快走——寒時升推著他出門,絲毫沒注意到溫不書藏在頭發下發紅的耳朵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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