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聲音,像一塊巨石落水,瞬間吸引了全場的目光。
“唰!唰!唰!”
眾人循聲望去。
只見一輛黑色奧迪,緩緩駛來,停在警戒線邊緣。
車門打開,一個中年男子邁步下車。
侯濤帶來的手下見狀,紛紛下意識地讓路,抬手敬禮。
“阮廳!”
“阮廳!”
“阮廳!”
來者正是江北省廳的一把手,阮忠賢。
他身材筆挺,白面無須,斯斯文文,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
一身白襯衫警服,彰顯出威風八面的氣場。
“阮廳,您可來了!”
侯濤像看到了救命稻草,連滾帶爬地沖過去,臉上堆滿諂媚的笑,聲音卻帶著哭腔。
“靳廳他……他太囂張了!剛才竟然下令要開火,說誰敢攔就開槍!這簡直是無法無天了啊!”
“夠了!”
阮忠賢皺起眉頭,冷冷打斷。
他目光掃視全場,心里有些不爽。
高天雄這老東西,果然沒安好心!
明知靳大炮是頭犟驢,還把自已請來當說客。
可既然來了,那就得把事情干漂亮?
要是傳出去,他連一個手下的副廳都壓不住,那他還怎么混?
“老靳啊,多大點事,值得這么動肝火?”
阮廳露出一個虛偽的笑容,慢悠悠地走向靳大炮。
“你這次違規,帶飛虎大隊來江城,按規矩是要受處分的。”
“但念在你是為了工作,我就不計較了。”
“現在帶著你的人回省城,寫個檢討交上來,這事就算過去了,怎么樣?
……
阮廳不愧是“讀書人”!
三兩語,就給靳大炮扣了個違規的帽子。
只要對方認了,那回去至少一個處分!
他要能順勢立威!
豈料,靳大炮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寫檢討?寫你個仙人板板!”
靳大炮猛地暴喝一聲,唾沫星子噴到阮忠賢臉上,憤怒咆哮。
“老子是來救人的!”
“我大侄子被人綁架,關在地下室差點被打死!侯濤這龜孫兒卻帶人攔著不讓走,這叫妨礙公務!”
“老子今天不光要帶岳小飛走,還要把這事一查到底!”
靳大炮的聲音,震得周圍的人耳朵發疼。
“高家在江城一手遮天,背后肯定不干凈!”
“我倒要看看,他們到底藏了多少見不得人的勾當!”
……
什么?!
聽到這話,侯濤的臉色變了。
完了!
靳大炮這瘋子,是要動真格的!
高家要是倒了,自已不是危險了?
絕對不能讓他查下去!
而阮廳雖然臉色不變,但眼角卻一陣抽搐。
“靳大炮!”
阮廳猛地拔高聲音,色厲內荏,試圖用氣勢壓倒對方。
“你別太放肆!我是江北省廳的一把手,你只是我的副手!在我面前撒野,你還不夠格!”
“一把手又怎么了?”
靳大炮昂著脖子,雙眼赤紅,寸步不讓。
“他奶奶個熊!”
“你一天基層都沒待過,就知道在辦公室吹空調摜蛋!”
“一個靠女人上位的酸秀才,也配在老子面前裝蒜?!”
……
此一出,全場嘩然。
在場的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誰也沒想到,靳大炮竟然敢當眾,揭阮忠賢的短。
“你……你說什么?!”
阮忠賢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接著又漲成了豬肝色。
他年輕時一表人才,被省里某位大佬的女兒看中。
那位千金脾氣暴躁,在圈子里有“母夜叉”的名號。
可阮忠賢卻甘之如飴,當了好幾年舔狗,終于入贅豪門。
之后,他靠著老丈人的關系,一路平步青云,硬生生爬到了省廳一把手的位置。
在高層圈子里,沒人叫他的名字,都說他是某某某的女婿。
還給他起綽號,軟骨頭”。
這雖然是事實!
卻也是阮廳最大的忌諱,平時誰都不敢提。
如今被當眾揭短,阮廳氣急敗壞,渾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