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人智計窮盡之際,賈瑯緩緩轉過身,那張俊美卻冰冷的臉上,看不出半分情緒。
他平靜地,說出了那個足以讓天地變色、讓她們瞠目結舌的名字。
“榮國府的老祖宗。”
“賈母。”
轟!
這石破天驚的答案,如同一道九天驚雷,轟然劈在了秦可卿與林黛玉的天靈蓋上!
“夫君!”秦可卿失聲驚呼,那張絕美的容顏上,第一次,寫滿了荒謬與無法置信,“您……您不是在說笑吧?老太太她……她已被您打擊得心神衰敗,形同廢人,對我等更是恨之入骨!如何能……”
林黛玉更是嬌軀劇顫,她看著眼前這個如同魔鬼般的男人,那雙總是含煙籠霧的眸子里,只剩下一種被徹底顛覆后的茫然。
將一枚人人眼中的“棄子”,當作攪動江南棋局的棋子?
這簡直是瘋了!
面對二人的驚駭,賈瑯非但沒有解釋,那張俊美卻冰冷的臉上,反而緩緩地,勾起了一抹計劃通盤在握的、冰冷的笑意。
“其一。”
他的聲音不高,卻字字如山,狠狠地壓在二人的心上。
“賈母是與甄家老太太同輩的超品誥命。于情于理,她若登門,甄家都必須以最高規格的族禮相待,絕無拒之門外的可能。這便解決了‘分量’的問題。”
“其二。”
他踱步上前,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靜靜地落在了秦可卿那張寫滿了驚駭的臉上。
“榮國府剛剛才因牽涉皇子謀逆案而遭重創,鳳姐兒下獄,寶玉充軍。此刻的賈母,就是一座活的、會呼吸的警示碑!她的到來,對甄家而,就是皇帝一道無聲的、冰冷的警告!這,便解決了‘威懾’的問題。”
秦可卿與林黛玉呆立在原地,那張總是帶著幾分溫婉的臉上,血色褪盡,只剩下死一般的慘白。
“而這其三,”賈瑯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此行,我們可以對外宣稱,是老祖宗因府中遭逢大難,心神郁結,特往南下,去金陵棲霞寺禮佛散心,順道探望舊友。這,便是最完美的偽裝。”
這番對人心鬼蜮的極致剖析,如同一柄看不見的巨錘,徹底擊碎了二人心中所有的常理與邏輯!
她們終于明白,賈母此行,將如同一根淬了劇毒的鋼針,狠狠地扎進甄家那早已腐朽的心臟,讓他們對皇帝的猜忌與恐懼,瞬間達到!
屆時,他們再看到賈瑯這封“求助信”,又豈敢有半分怠慢?
在秦可卿與林黛玉被這步棄子作棋的絕妙構思徹底折服,那眼神已如仰望神明之際,秦可卿終是回過神來,提出了那個最關鍵,也最致命的執行難題。
“夫君,計策雖妙,可……可如今的老太太,對您恨之入骨,心如死灰。”
她的聲音嘶啞,充滿了不解。
“我們又該如何說服她,踏上這趟千里迢迢、且為您做嫁衣的旅程呢?”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