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里,劉江玉才止住了眼淚。
沈暉拜別之后,便立刻騎馬出發了。
沈家人目送沈暉遠去,既擔憂,又期盼。
沈暉出城這天,宋盡歡也知道了。
江晴綰擔憂不已,“公主,你一個多月前就去信晉南了,對于水患他們必定早有準備,受災不會很嚴重。”
“陛下派沈暉前去治水救災,那不是白讓他撿了這個功勞嗎?”
宋盡歡倒是不擔心,“放心吧,鎮南侯長了嘴的,不會白白讓功勞落入沈暉之手。”
……
沈暉的隊伍連日趕路,選了個晴天渡游龍河。
水流依舊湍急,一行人走在橋上都感覺隨時會被水浪拍下去。
當他們過了橋,看到了南城。
傻眼了。
河流根本沒有沖進城中,能看出他們筑高了堤壩,擋住了河水。
“南城竟然沒有受災?這百年不遇的大雨,他們是怎么未卜先知筑高堤壩的?”
眾人困惑。
沿著游龍河走了很遠,確認堤壩很牢固,且這個水位的河流,是暫時沖不進來的。
“看來咱們是白來一趟了,這堤壩這么高,看天氣已經放晴,兩日不下雨的話,這水位就能下去些,即便再下雨,也淹不了南城。”
這話一出,有人高興,也有人憂愁。
沈暉面色凝重,本以為此行能大展拳腳,如今卻是無用武之地了。
很快,城中來人,將他們接進了城里。
看到城中百姓照常生活,沒有受到任何影響,沈暉心里五味雜陳。
好奇詢問了一番,才得知一個多月前,鎮南侯的軍隊便開始防范了,加高了堤壩,這河水才沒有淹了南城。
城中百姓無不感激鎮南侯。
“快點,趁著天晴,把那些還沒進城避難的人接進來!”
鎮南侯獨孤聞正帶領士兵從旁經過,身穿鎧甲,威風凜凜。
沈暉一驚,連忙叫住獨孤聞,“鎮南侯!”
獨孤聞側目看了他們一眼。
“鎮南侯,我是……”沈暉行禮,正欲報上姓名。
獨孤聞卻淡淡打斷:“京都來救災的是吧?”
“都看到了,我們這里不需要救災,趁著天晴能過河,回去吧。”
說罷,便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沈暉等人就這樣被晾在原地,面面相覷。
但是大家并沒有離開南城,先在南城住下了。
天快黑時,原本放晴的天空再次烏云密布,光線昏暗,仿佛瞬間入夜。
所有人急急忙忙避雨。
大雨傾盆而至。
原本已經平靜下來的河水再次翻涌成浪,兇猛無比。
城門遲遲未關,士兵們陸續帶著百姓逃進來。
“外面還有人嗎!”城樓上獨孤聞大喊問道。
幾個兒子相繼趕來。
“還有幾處農戶沒搬,說前幾日都沒淹,那就淹不了。”
“兩岸居住百姓太多,零零散散的有五六十人。”
“還有那杏田村里,有百來人住著,仗著村外的山坡夠高,水淹不進去,死活不肯撤離。”
滂沱大雨沖刷之下,眾人只能暫停轉移百姓,卻寸步不敢離開,死守在城樓,觀察游龍河的水位。
雨一下又是兩日,時大時小,不曾停歇,天空始終陰沉,不見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