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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荷葉閑客中短篇小說選集四 > 彩虹彼岸(817)

                彩虹彼岸(817)

                數以千計的信札,分門別類,按官職、地域排列整齊。張伯麟的手指劃過那些熟悉或陌生的名字,從封疆大吏到州縣小官,從樞密院要員到皇宮內侍,甚至,有專門一柜,標記著“宮中瑣記”,里面是皇帝趙構身邊太監的日常記錄——“某日,上觀《孫子兵法》,聞北地義軍消息,默然良久,膳減。”“某日,上偶夢岳鵬舉,驚醒,汗透重衣。”最新的一條,日期距秦檜身死,僅一月之遙。

                這哪里是宰相府?這是一張籠罩了整個南宋,將皇帝也置于監視之下的巨大情報網!目的,就是確保“紹興和議”這塊遮羞布永不落下,確保他秦檜的權位永固。

                更讓他脊背發涼的,是在一個以火漆密封的紫檀木匣中發現的信件。這些信,用的不是漢文,而是女真文字!張伯麟曾因職務之便,略通其形。他顫抖著抽出一封,信末尾那個熟悉的朱紅押印,像一把燒紅的匕首,刺入他的眼中——那是金國都元帥完顏宗弼(兀術)的私印!

                信中內容雖不能盡識,但反復出現的“歲貢”、“裁軍”、“殺飛”等關鍵詞,以及“宋主懦,公可自為計”等零星漢語句子,已足夠拼湊出驚天的秘密:秦檜,非止是主和派權臣,他根本就是金國安插在大宋心臟,最深、最毒的一顆釘子!他以“和議”為名,行削弱宋室、侍奉金主之實。岳元帥之死,非止于“莫須有”,而是金國明確要求的“清除障礙”!

                二、靴中寒刃

                與此同時,大內深宮。

                趙構屏退左右,獨自坐在福寧殿內。他手中握著一把長不及尺、寒光閃閃的匕首。刃口因常年摩擦皮鞘,顯得異常光亮,映照著他復雜難明的眼神。

                十九年了。

                自從紹興十一年,他與秦檜合謀,以“莫須有”之罪處置了岳飛,罷黜了韓世忠,徹底斷送了北伐的可能,這把匕首就再未離開過他的靴筒。他倚仗秦檜幫他坐穩這半壁江山,替他背負殺功臣、屈求和的罵名,但他更怕秦檜。怕那張總是帶著謙恭微笑的臉背后深不見底的野心,怕那張無處不在的情報網,怕有朝一日,這“宋室丞相”會變成“宋室之主”。

                秦檜生前,六部奏疏須先送相府“預閱”,宮中內侍的任免需他點頭。他這個皇帝,在秦檜面前,何嘗不像這把藏在靴中的匕首,見不得光,憋屈而警惕?

                “老賊……你終于死了。”趙構喃喃自語,聲音里有一絲解脫,更有一絲被壓抑了十九年的憤怒。他長吁一口積郁已久的濁氣,仿佛要將這些年的恐懼與屈辱一并吐出。秦檜一死,他立刻下令查抄秦府,不僅要奪回被侵占的財富,更要徹底斬斷秦檜布下的毒網,重振皇權。

                三、忠魂血淚

                張伯麟在密室中徹夜未眠。借著昏黃的燈火,他翻閱著那些與岳飛相關的卷宗。里面有羅織罪名的原始構陷文書,有岳家軍部將被迫作出的偽證,也有來自金國方面,要求務必除掉岳飛的密信指示。

                他仿佛看到,風波亭那個寒冷的冬夜,岳元帥“天日昭昭”的悲鳴如何被黑夜吞噬。他仿佛看到,無數北伐將士的熱血,如何在“和議”的幌子下冷卻。秦檜用忠臣的鮮血,染紅了自己的相冠,鋪就了通往金國主子面前的階梯。

                歲貢的二十五萬兩白銀、二十五萬匹絹,像兩條沉重的鎖鏈,牢牢捆住了南宋的生機。臨安城外,饑民流離,賣兒鬻女者不絕于道,而秦府倉庫里的財富,卻幾可敵國。

                “此獠之罪,罄竹難書!豈止于權奸,實乃國賊!”張伯麟悲憤填膺,提筆疾書,他要將密室所見,尤其是通敵實證,詳加整理,寫成奏章,公之于眾。

                四、塵埃難定

                抄查的結果震動了朝野。趙構迅速行動,貶秦檜之子秦熺為庶人,罷黜其黨羽重要官員逾百。他下詔重修國史,恢復岳飛的功績,追贈少保,鄂國公。一時間,民間為岳飛興建廟宇,香火鼎盛。

                西湖棲霞嶺下,岳飛墓前,很快鑄起了秦檜及其妻王氏、萬俟卨等四人的鐵跪像。游人路過,無不唾罵,以此方式告慰忠魂。

                然而,張伯麟發現的那匣最關鍵的、直接證明秦檜通敵的密信,在送入宮中后,卻如石沉大海,再未出現在任何公開的罪證中。趙構需要清算秦檜的專權,需要安撫民心,但他未必愿意將“紹興和議”最骯臟、最核心的秘密徹底揭開,那會連他自己也無法立足。

                最終,秦檜被定性為“誤國權奸”,而非“金國奸細”。他的墓后來被憤怒的百姓掘毀,遺骨棄于荒野,永受踐踏。

                張伯麟站在御史臺的高樓上,望著臨安的萬家燈火。他知道,秦檜雖死,但“和議”的國策未變,歲貢的負擔未減,北復中原的雄心,似乎也隨著岳元帥的冤死,一同消磨殆盡了。秦檜用十九年的時間,不僅殺了一個岳飛,更是將一種屈辱茍安的毒素,深深注入了這個王朝的骨髓。

                他除掉了權臣,卻未能根除那使權臣得以滋生的土壤。那把曾藏在皇帝靴中的匕首,刃口映出的,又何嘗不是整個南宋偏安一隅的無奈與悲哀?

                寒風吹過,張伯麟仿佛又聽到了來自北方的鐵蹄聲,以及歷史深處,那一聲永不消散的“天日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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