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娘這話說得林秀秀臉更紅了,江春在屋頂上也不知道該怎么接話。
“王大娘您可別亂說,我們就是修個屋頂。”
林秀秀趕緊解釋,可王大娘早就走遠了,留下的笑聲還在雨里飄著。
江春手里的活兒加快了速度,二十片瓦很快就換完了,屋里總算不漏雨了。
他從梯子上下來的時候,林秀秀遞過來一條干毛巾,兩人的手碰到一起,都縮了一下。
這種尷尬持續到了晚飯,江夏從學校回來,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才算緩解了氣氛。
陳建國那邊可沒這么輕松,他回到自家飯店的時候,門口停著輛小轎車。
縣里能開得起小轎車的沒幾個,陳建國認識這車,是福滿樓老板的。
他爸陳大富正在大廳里陪著笑臉,對面坐著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穿著中山裝,手里夾著根煙。
這人是福滿樓的掌柜錢德貴,在縣里說話分量很重,誰家飯店能不能開下去,他一句話的事。
陳建國趕緊上前打招呼,錢德貴只是點了點頭,煙灰彈在桌上。
“建國啊,你們家這生意,最近不太景氣啊。”
錢德貴這話說得陳大富額頭冒汗,他們家飯店這個月營業額掉了三成,再這么下去要關門了。
“錢掌柜說得是,我們正愁著呢,您有什么高見,盡管指點。”
陳大富遞上一包中華煙,錢德貴接過來看了一眼,隨手放進口袋。
“你們這菜品太單調了,來來去去就那幾樣,客人早吃膩了。”
錢德貴噴了個煙圈,抬頭掃了他們一眼沒吭聲。
陳建國和他爸暗暗交換了視線,氣都不敢喘。
道理他們當然清楚,可雇不起好廚子,又沒新菜,擺脫不了老菜譜。
“現在城里的,愛追新口味,野貨,明白么?野豬、柴雞、野兔子,這點兒賣得可不便宜,可偏有人捧場。”
錢德貴舉身走動,腳步在店里不緊不慢。
陳氏父子自然連忙跟著,兩人還都豎著耳朵聽。
“我們福滿樓,這不剛收到一批野貨?一天能出十多只,掙得也多了一倍。”
話說到這,陳建國都傻眼了,利潤翻番啊,一個月下來能接著數錢。
“錢掌柜,這貨你這么進的?咱城里市場,手伸進去也夠不著這么多。”
見狀,陳大富趕緊追問,他心里明白,錢德貴今天肯張口,八成是真有門道了。
錢德貴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他們父子倆。
“有個人,手里貨源充足,質量也好,我們福滿樓一直從他那進貨。”
陳建國心跳加快,這是他們飯店翻身的機會,錯過了可能就沒了。
“錢掌柜,能不能介紹一下,我們一定重謝。”
陳大富從口袋里掏出一個信封,里面鼓鼓的,少說也有一百塊。
錢德貴瞥了一眼,沒接,反而皺起了眉頭。
“這人脾氣古怪,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你們得準備點誠意。”
陳建國立馬明白了,這是要他們出血,可為了飯店的生意,也只能咬牙答應。
“您說個數,我們一定辦到。”
錢德貴伸出三根手指,陳大富倒吸一口涼氣,三百塊,相當于他們飯店半個月的利潤了。
可想到以后能賺回來,陳大富一咬牙,讓陳建國去賬房拿錢。
錢德貴收了錢,這才露出笑容,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紙條。
“這人叫大春,住在紅星村,你們明天一早就去,記住,態度要誠懇,東西要帶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