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任你欺負的無依無靠的遺孤。
他在這個世界上有人疼,有人愛,有人護著。
顧硯舟指尖猛地攥緊,泛白到幾乎要嵌進掌心。
是嗎?
顧硯舟受的都是一些皮外傷。
可是從顧家出來后,許安妮硬是拉著他去了醫院,住的還是她專屬的那間粉色vip病房。
大夫看過之后,覺得沒什么問題,就讓護士過來上藥。
小護士還是上次那個肉肉臉的小護士,笑起來很可愛。
她用棉簽蘸著藥水,剛在顧硯舟的臉上碰了一下,顧硯舟就大叫起來。
許安妮慌了:“怎么了?是不是很疼呀?”
顧硯舟垂著眼簾,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她下手太重。”
小護士無辜地站了起來:“我沒有吧?我剛剛挺輕的。”
許安妮嘆了口氣:“還是讓我來吧。”
她坐在他的床頭,覺得不夠近,又往他身前湊了湊。
顧硯舟抓著床單的手指微微蜷了一下。
帶著些許刺鼻味道的藥水觸碰到臉上,他卻聞出一股獨特的芳香。
“疼嗎?”
眼前的小姑娘黝黑的大眼睛仿佛浸潤了一汪水,就在他身前,擔憂地問著他。
顧硯舟雙眼連眨都不眨一下,直直地望著她:“不疼。”
許安妮松了一口氣:“還得是我吧。別人誰會對你這么好?”
上完藥又給他輕輕吹了吹傷口。
吹著吹著,小姑娘忽然不知想到什么,噗嗤一聲樂了。
“怎么了?”
顧硯舟幽幽地問她。
許安妮吃吃笑了半天才回答。
“嗯,感覺剛剛在你家院子里,最后一句沒發揮好。
應該氣勢再足一點,再目中無人一點。
咳咳!”
許安妮拿腔作勢地清了清嗓子,面部表情也跟著冷酷嚴肅起來。
“他要是有什么事,我要你們整個顧家陪葬!”
說完之后,許安妮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哈,怎么樣?是不是有你喜歡的那個味兒了?”
“我喜歡的是什么味兒?”
顧硯舟忽然問道。
許安妮一下子語塞了。
還能是什么味兒?
狂拽酷炫的霸道總裁味兒唄。
反正你現在可能沒感覺,但將來的你,一定很喜歡的。
“整個顧家也包括我嗎?”
顧硯舟又問了一句。
許安妮輕輕給他上藥的手,一下子停住了。
“這……
當然不包括你啊。”
她聲音又急又軟,帶著一絲被打亂節奏的嬌嗔。
“我說的是那些欺負你的人。
你這么好,欺負你的人都該死!”
“我很好?”
顧硯舟抬起眼簾,認真地看著她。
許安妮剛好與他對視上,在他黝黑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手里的棉簽一下子掉落在床上。
片刻才反應過來:“對不起,我剛剛不是故意的。”
她將原本的棉簽丟掉,又換了一根新的消毒棉簽。
以為尷尬算是緩解了。
誰想到剛一湊過來,顧硯舟立馬向前挪了幾寸。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近在咫尺,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你覺得我很好?”
許安妮白皙的小臉上,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已經飛上了一抹微紅。
她撓了撓頭:“嘿嘿,那是肯定的呀。你那么棒,那么優秀。
你是我崇拜的大佬,我隨時都愿意為你奉上我的膝蓋。”
藥總算是涂完了,又叫肉肉臉的小護士再次給看了看傷口。
小護士站起來,憂心忡忡地將許安妮拉到了門外。
“都是皮外傷,倒是不嚴重,但是真的不用報警嗎?”
許安妮小聲嘀咕了一句。
“我倒是想,可人家不愿意啊。
而且有些事情,單純報警也解決不了。”
小護士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