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就說一句也好啊。
夏夢琪突然面色一變,看了許逸凡一眼。
許逸帆明顯沒有要替她接招的意思,眼睛看向天花板。
你自己生的閨女,自己說唄,看我干什么?
夏夢琪用胳膊撞了撞許逸凡,許逸凡仍舊不接招。
許安妮就是再傻,也看出了端倪。
原本平靜的心,莫名其妙撲通撲通跳了起來。
“媽,我同學到底在干什么啊?”
“他……也沒干什么。”
海城最頂級的私人醫院里,第七間vip病房,許秉誠居高臨下地坐在沙發上。
沙發旁有個圓形的玻璃茶幾,茶幾的另一側還有兩個單人沙發。
顧硯舟就坐在其中一個沙發上。
許秉誠笑著拍了拍顧硯舟的肩膀。
“叔叔非常感謝你。
這次要不是你背著妮妮走了三個多小時,走到大路上。
這孩子怕是即便沒受什么傷,也要被嚇個半死。”
顧硯舟不動聲色。
許秉誠,海城首富,傳統行業大鱷,不動產之王,是個出了名的笑面虎。
此刻表面上微笑隨和,實則一舉一動氣場全開。
感謝?
感謝可不該是他這個樣子,分明是在用氣勢壓人。
“聽逸凡說,你待妮妮很好,經常在學習上幫助她。
我們家妮妮從小嬌生慣養的,也沒個心眼兒,聽說經常欺負你。
真是辛苦你了。”
顧硯舟的食指在腿上無意識地一下一下敲著。
這是在暗示我,我們之間的一切他都知道,別想有所隱瞞。
“你這孩子也真是難得。
被欺負了也不吭聲,換別人,早就跟她吵起來了。
你卻處處聽她的話、哄著她。
這次還冒著生命危險跳下山去救她。”
顧硯舟抬了抬眼。
終于開始不對味兒了。
“小顧同學。”
許秉誠從西裝口袋里掏出一張支票。
“叔叔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么感謝你,就來點實際的吧。
這是一張十萬塊的支票,你拿著。
將來你上大學有什么困難,也可以來找叔叔。
至于我們家那個惹禍精,以后離她遠遠的,免得惹自己不開心。”
顧硯舟眸色幽沉。
這是笑面虎版的,給你十萬塊,離開我的女兒。
“叔叔,十萬不夠吧。”
顧硯舟仰靠在沙發上。
說話的時候慢條斯理,二郎腿高高翹著,手指一下一下地在大腿上敲著。
似乎完全沒有被許秉誠這個老江湖的氣勢壓倒。
許秉誠冷笑了一聲,仿佛早就料到他會接這一句。
“小顧同學想要多少?
加錢可以。
但你要知道,這世界上的錢沒有一分是白拿的。
錢多有錢多的代價。”
許秉誠雙眼銳利,暗含嘲諷。
以為救了我的寶貝女兒,當了救命恩人,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夏紫凝的前夫在追她的時候,比你殷勤用心。
三叔家的大女兒,窮小子為了追到她,甚至做局英雄救美,真的替她擋了三刀,渾身是血。
最后呢,哪有什么真心真愛。
溫柔面孔撕破,露出爪牙的那一刻,將人吞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許秉誠心中暗笑。
做有錢人久了,愿意拿性命搏一次榮華富貴的人,就見得多了。
他一改斯文的模樣,往椅背上一靠,點了一根煙。
“小子,說個數吧,你想要多少,我聽聽,只要你能離安妮遠遠的。”
“我啊。”
顧硯舟揚了下嘴角,放下高高翹著的二郎腿,身子前傾,壓在玻璃茶幾上,離許秉誠很近很近。
“我憑本心做事,萬金難買。”
還是第一次,有人敢用這樣的姿態與許秉誠說話。
他嗤笑一聲,吐出一口煙圈。
“小子,年輕人的囂張是有代價的。”
顧硯舟也嗤笑一聲,眉眼低沉。
“叔叔,成年人的誤判也是有代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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