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好痛,全身都痛。
許安妮迷迷糊糊睜開眼睛。
奇怪,眼睛怎么還落上水了。
下意識地揮手一擦,手指上一片殷紅。
是血!
她一下子坐了起來。
身下被她壓彎了的樹木枝條開始劇烈晃動。
“砰”地一聲,她從樹枝上落到了松軟的、生著苔蘚的泥土上。
身上更加痛了,腦子也更清醒了。
她抬起頭,望向四周。
這是在哪里?
我這是怎么了?
當看到四周綿延不斷的大山時,一種絕望的恐懼向她襲來。
她想起了剛剛的一切。
山頂露營,香噴噴的栗子排骨臘腸飯,樹枝上的頑皮小貓,以及山體護欄旁同學們的擁擠。
手機,手機,我的手機!
我得讓人來救我!
許安妮慌亂地找著手機。
然而手機早就在掉落的時候不見了蹤影。
她想站起來去找,忽然腿上傳來一陣劇痛。
低下頭,腿上鮮血如注。
好想哭啊。
可或許是潛意識里知道沒有人會聽到,也沒有人會在意,偏偏怎么都哭不出來。
她想哭哭不出來,掙扎著,再次想站起來,卻發現,受傷的腿根本動不了。
渾身上下都是傷口和血跡,連臉上都是枝葉一道又一道的擦傷。
許安妮啜泣著,顫抖著高喊。
“救命啊!有沒有人!”
連續喊了很久,除了風聲與山谷的回音,什么都聽不到。
會有狼嗎?
腦子里剛冒出這個念頭,全身就緊張地蜷縮到一起。
她下意識地抓起了身邊的大石頭,做出防備狀態。
可是等了很久。
沒有狼,也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
除了風聲,一切都安靜到可怕。
本想這輩子,一定要轟轟烈烈,由著自己的心,重活一回。
可還什么都沒有改變,也什么都沒有發生,就又要結束了。
許安妮,你可真是個笨蛋啊。
她渾身疼痛,四肢虛弱,腦子也暈暈乎乎的。
一邊罵著自己,一邊迷迷糊糊閉上了眼睛。
“我們傅家供你吃供你喝還不夠,你還要把傅家的東西往外邊拿。
許安妮,你還要臉嗎?”
許安妮一睜眼,竟然是傅承耀。
怎么又回到了上輩子噩夢一般的傅家大宅?
“安妮姐拿著的是雞湯吧。”
陳柔聲音溫婉、穿著性感。
小吊帶,超短褲,削瘦飽滿的身材,露著一大截雪白的腰。
腰上似乎還有昨晚被用力掐過的淤痕。
“承耀哥,你別怪安妮姐了。
夏阿姨病了那么久,安妮姐想送點雞湯過去,也是人之常情。”
“像她這種廢物,也就你心腸好,還肯為她說話!”
陳柔拉住傅承耀的手,與他十指緊扣,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討好地笑了笑。
“又不是人人都像我一樣能當大明星,安妮姐已經很努力了。”
她將雞湯從許安妮手上奪了過來,擰開蓋子聞了聞。
“呀,安妮姐,是你燉的嗎,好香啊。”
陳柔沖許安妮眨了眨眼。
“夏阿姨一定會非常喜歡的。”
說完,手一松,整罐滾燙的雞湯全都潑到了許安妮的身上。
“啊!”
許安妮尖叫一聲,跌倒在地上。
陳柔抱著肩膀,得意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