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找我有什么事兒?”
顧硯舟低下頭。
“你沒回信息。”
許安妮笑了。
“你說這個呀,那當時上課了,我肯定不能看手機了啊。
上課玩手機,那都是壞孩子干的事兒。”
顧硯舟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許安妮恍然明白了,心里涌動出一股暖意。
人心都是肉長的啊,這段時間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
“不是我,是吳思雅。
你們班老師是不是也說了。
她得了腦瘤要做手術,我放學想去看看她。”
“你自己嗎?”
許安妮點點頭。
“甜甜每天放學都得按時回家,不能陪我。你今天也早點回家吧。”
顧硯舟低下頭,沉默了片刻。
“大伯父說,我必須每天都出來補課。”
許安妮差點忘了這個事兒。
“對呀,你回家了也不好過,那你跟我一起去醫院吧。”
“鈴!”
預備鈴響了。
許安妮趕緊往教室走。
顧硯舟忽然叫住她。
“你認識她嗎?”
“誰?”
“吳思雅。”
許安妮的眼前又出現上一世短發女孩溫暖的笑容。
“認識,是個很重要的人。”
是一個在寒風中給我送來火把,在黑暗中給我送來一盞明燈的人。
只可惜我太沒用。
火把很快熄了,明燈最終暗了。
放學后,兩個人隨便吃了一口飯,就上了邁巴赫保姆車,直奔興仁醫院。
小張根據許安妮的吩咐,貼心準備好了花束和果籃,還有幾本女性勵志傳記。
下了車之后,許安妮捧著花束,顧硯舟拎著果籃拿著書籍。
兩人走到服務臺,遠遠看到學生會的干部已經到了,應該是在等老師或者校領導。
學校雖然是私立校,還挺有溫度的。
許安妮暗自想著。
剛想過去問,吳思雅在哪個病房,便聽到幾個學生會干部在閑聊。
“天吶,不會吧,她爺爺奶奶也打她?”
“聽說是因為當初想要的是男孩兒,結果又生了一個女孩兒。”
“那家里有沒有人對她好呀。”
“都對她不好唄。她爸酗酒,她媽媽早就死了。聽說她在家里不但經常挨打,還要做家里所有的家務活呢。”
“對,她周末和寒暑假都去打工了。”
“有那么過分的家人,她是怎么學習好的,又是怎么考上崇雅中學的?”
“我也是聽家訪老師說的,她媽媽以前學習很好,是那個什么全公社第一名。后來家里窮,不讓她媽媽上大學,然后就嫁她爸生了她。
她媽媽從小就教她念書,還教她吹笛子,她小時候就拿過獎,也得到了市政的學習資助。”
“那我明白了,家里不是想讓她念書,就是想靠她拿捐款、拿助學金啊。”
“她的事我也聽說過,好像她媽媽死了之后,她爸爸就開始打她。
她要是不哭,就打得更狠。
她要是哭了,她爺爺奶奶心煩,也跟著一起打罵。”
“天哪,這世界上竟然還有這樣的父母和家人!
這是編的吧,這是現代社會嗎,怎么會有這樣的事兒?”
“你們……你們別亂說呀!”
許安妮慌了。
本是想站在一邊聽聽,多了解一下吳思雅的事,偏偏聽到最后,看到吳思雅一閃而過的短發身影。
而剛剛學生干部的話,如此的熟悉。
正是她刺痛了陳柔,讓陳柔恨了她一輩子,并把她折磨成爛泥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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