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中的木劍又一次重重落下,砸在嵇無欲的脊背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嵇無欲咬緊牙關,將痛呼咽回肚子里。
這是他成為嵇無雙伴讀的第三個月。
每天都是如此――天未亮就被叫起來陪練,直到深夜才能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回到那間狹小的偏房。
"小姐劍法精進,小的實在跟不上。"嵇無欲抬起頭,扯出一個謙卑的笑容。
嵇無雙冷哼一聲,杏眼中閃過一絲厭惡:"誰準你笑了?一個下賤的伴讀,也配對我笑?"
她抬腳踹在嵇無欲胸口,將他踢翻在地。
肋骨傳來劇痛,嵇無欲懷疑它們可能斷了,但他迅速爬起來,重新跪好,臉上的笑容絲毫不變,"小姐教訓的是。"
無論多么痛苦,都要保持微笑。
"再來!"嵇無雙舉起木劍,"今天不把我的新劍法練熟,你別想吃飯!"
嵇無欲顫抖著站起來,擺出防御姿勢。
木劍破空而來,他勉強格擋了幾下,但體力的透支讓他的動作越來越遲緩。
一記重擊落在他的右肩,他聽到骨頭錯位的聲音,整條手臂頓時失去了知覺。
"沒用的東西!"嵇無雙見他不堪一擊,更加惱怒,"你就不能有點骨氣嗎?像個男人一樣反抗啊!"
反抗?
嵇無欲在心中冷笑。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在這種等級森嚴的家族里,像他這樣沒有背景的雜役,生死全在主子一念之間。
何況他還是這位小小姐同父異母的哥哥,如果他私生子的身份被曝光,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小的愚鈍,請小姐息怒。"嵇無欲用還能動的左手撐地,試圖再次站起來。
嵇無雙卻已經失去了耐心:"翡翠!拿我的鐵劍來!今天我要看看這個賤骨頭能撐多久!"
當鐵劍出鞘的寒光映入眼簾時,嵇無欲終于感到了一絲恐懼。
木劍尚且能讓他遍體鱗傷,鐵劍恐怕會要了他的命。
但他不能逃,也無處可逃。
第一劍劃過他的大腿,鮮血立刻浸透了粗布褲子。
第二劍直奔面門而來,嵇無欲本能地偏頭,劍鋒擦過耳廓,削下一片血肉。
"躲?你敢躲?"嵇無雙的聲音因憤怒而尖銳,"給我按住他!"
兩個粗使丫鬟上前,一左一右按住嵇無欲的肩膀。
他不再掙扎,閉上眼睛等待接下來的痛楚。
鐵劍刺入腹部的瞬間,他仿佛聽到皮肉被撕裂的聲音。
溫熱的液體涌出,很快在身下積成一灘。
"小姐,他好像不行了……"翡翠提醒道。
嵇無雙撇了撇嘴:"掃興!拖下去,別臟了我的地方。"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