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靖和面色驟變――這是十八年前被滿門抄斬的鎮北侯府信物!
“丞相請看。”雨非生又取出一疊泛黃的密函,“鎮南王察覺到她和蕭嫣然年歲之間有疑,就派人徹查許家往事,沒想到竟然發現,當年許家與鎮北侯府早有婚約,許小姐與世子付臨淵兩情相悅,甚至……”
許彩蝶突然尖叫著撲上來,卻被雨非生反手制住,她如斷線木偶般癱軟在地,鳳釵墜地碎成兩截,整個人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完了,一切都完了,那張慘白的臉龐在幽幽的燭火之下看著十分凄涼。
"甚至什么?"蕭靖和指節泛白地攥著那枚令牌,目光如刀般剮向許彩蝶。
"甚至在許嫁入相府時,腹中已懷有付家骨肉。"雨非生冷聲道,"十八年前許家為求自保毀棄婚約,偏生許小姐珠胎暗結,只得匆匆下嫁當時不過區區狀元郎的您。外人看來,倒像是您高攀了許家這門貴戚。"
蕭靖和瞳孔驟縮,十八年前那樁震動朝野的血案驟然浮現在眼前。
鎮北侯付擎蒼戰功彪炳,卻突遭密舉報發與北黎私通。三百余口付氏族人,除小侯爺付臨淵在詔獄自盡外,盡數血染刑場。顯赫百年的將門付氏,就此灰飛煙滅。
"所以你執意下嫁。"蕭靖和喉間溢出慘笑,說到底他才是那個可憐的男人。
“因為再拖就瞞不住這肚子了!”許彩蝶突然悲愴大笑出聲,金步搖亂顫如瘋蝶,“我許彩蝶當年也是名動傾安的才女,求親之人踏破門檻。付臨淵他他生得俊朗如玉,家世顯赫,待我更是溫柔似水。”
染著丹蔻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若非你眉眼間與他三分相似,我豈會下嫁?讓你……讓你做我女兒的便宜父親!”笑聲陡然化作嗚咽,精心描畫的妝容被淚水沖刷出溝壑
蕭靖和揚起的巴掌懸在半空,最終頹然落下。
雨非生當即補充道:“經查證,當年所謂通敵密信,實乃許昌盛為表忠心,與先帝合謀偽造。”
“你說……什么?”許彩蝶如遭雷擊,精心盤起的發髻散落半肩。
“付氏滿門冤案,正是令尊一手促成。否則他區區五品侍郎,如何能一躍成為兵部尚書?”雨非生好心再次提醒道,“與當年構陷我家將軍如出一轍的手段。”
許彩蝶踉蹌跌坐,血色瞬間從臉上褪盡。
她突然低低笑起來,淚珠接連砸在碎成兩半的鳳釵上,看起來好不凄慘,“竟然是如此,竟然是如此!”
“想必是因為鎮北侯戰功赫赫,功高震主,先帝忌憚。”蕭靖和嗓音沙啞,這讓他想到了鳳棲梧一案,“正因付氏傾覆,棲梧才能在那之后短短八年,成為唯一的異姓王。”
他知道先帝的疑心病――寧可錯殺三千,絕不放過一個,他在位期間培植了不少武將,但都在高位之時將其鏟除,就是為了避免武師造反威脅皇權。
那個掌控欲極強的老人,直至六旬仍緊握玉璽不放,致使云皇而立之年才得以繼位,而如今登基不過十一載便龍馭殯天。
“付小侯爺何等人物,其血脈卻被你養成通敵叛國之徒。”雨非生搖頭嘆息,他們鳳鳴軍雖也蒙冤十載,幸得小主人帶領重見天日,而蕭嫣然竟真坐實了叛國罪名,何其諷刺。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