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臨淵,我對不起你……”許彩蝶突然以頭搶地,凄厲笑聲在書房內回蕩著,“父親!您為何要毀女兒一生!難道那些虛權浮名,比骨肉至親還要重要?”嘶喊漸漸化作泣血般的嗚咽之聲,最后竟然哭得暈厥了過去。
蕭靖和揮手命人將昏厥的許氏抬回院落,好半晌才緩過神來,他轉向雨非生欲又止,最終只是疲憊地閉了閉眼。
“蕭思然姐弟確是大人骨血。不過王爺讓屬下轉告,蕭浩然在中洲所為恐怕難全須全尾歸國了。”雨非生頓了頓,“倒是蕭清絕可堪大用,王爺還說。”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這位瞬間蒼老十歲的丞相大人,“若大人有意續弦,蕭家總該留個后。”
"罷了,如今我這個位置,不知多少人暗中盯著,再娶不過是徒增是非。"蕭靖和擺了擺手,眉宇間透著幾分疲憊。
作為歷經三朝的老臣,他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著朝堂上下的神經。
無論是鎮北侯舊案還是鳳鳴軍舊案,他都清楚――在這皇權至上的世道,所謂忠奸善惡,不過在天子一念之間。
正所謂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義父,清絕求見。"門外傳來蕭清絕清朗的聲音。
雨非生見狀,拱手告退。待他退出書房,蕭靖和才揉了揉太陽穴道:"進來吧。"
蕭清絕邁步而入,經過戰場洗禮,他原本俊秀的面容更添幾分堅毅,挺拔的身姿透著武將特有的英氣。
他鄭重地撩起衣袍跪下:"義父,孩兒蒙圣恩授千戶之職,領兵一千一百二十人,三日后將赴南方衛所上任。特來向義父辭行。"
"南方衛所設置在蘇州,此地處南北要沖,富庶繁華,此去既是機遇也是挑戰。"蕭靖和親自將他扶起,語重心長道:"不過歷練一番也好,待你回京之日,為父自當為你籌謀。"
蕭清絕聞一怔,眼中閃過難以置信的神色,義父這話分明是要栽培他的意思。
想到自己曾對大小姐做了那么多不好的事情,甚至是有點恩將仇報的意思,義父為此不惜革去他的官職,如今竟能冰釋前嫌……
他心頭一熱,當即又跪了下去:"孩兒定當竭盡全力,不負義父期望,不負蕭家門楣。"
"起來吧。"蕭靖和溫聲道:"從今往后,你就是我蕭靖和名正順的兒子,不必再稱義父了。"
見蕭清絕面露困惑,他又道:"你的名字尚未入族譜。如今蕭家人丁單薄,還指望你開枝散葉呢。"
"父親的意思是……"蕭清絕眼眶有些微微泛紅,他有真正的家了?
"厭離遠在青云郡,為父身邊就剩你了。"蕭靖和拍了拍他的肩膀,難得露出慈愛的笑容:"日后還指望你養老送終呢。"
"孩兒定當盡心侍奉父親!"蕭清絕聲音微顫。
他心知這份父子情誼來之不易,其中必有大小姐的周旋。
想到自己被大小姐撿回來養在葉姨娘膝下,因姨娘出身卑微,連帶著他這個義子也備受冷落。
如今能得到父親的認可,前途必定不可限量,他又豈能不感動。
“明日便去蕭家祠堂,我要昭告天下,你是我蕭靖和的兒子。”蕭靖和拍了拍蕭清絕的肩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