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燕熙城那略顯寒酸的“皇宮”里(估計還沒當年鄴城一個將軍府氣派),慕容忠的日子過得那叫一個如履薄冰,大概連呼吸都得看人臉色。每日上朝,他總忍不住用眼角余光偷瞄慕容永的表情——尚書令大人眉毛要是那么不經意地一挑,小皇帝就能緊張得差點碰倒御案上那個唯一的“奢侈品”:陶杯(金樽玉盞?別做夢了,逃難路上早拿去換救命糧了)。群臣奏事時,目光都默契地越過皇帝頭頂,仿佛龍椅上坐著的是一團會穿龍袍的空氣。史書上記載了一次慕容忠難得壯起鼠膽,對糧草調配提了點個人看法,朝堂瞬間安靜得連老鼠打洞的聲音都成了立體環繞音效。直到慕容永輕咳一聲,慢悠悠吐出“陛下圣明”四個字,眾臣才像被按了播放鍵,齊刷刷跟著山呼圣明,場面堪比一群訓練有素的提線木偶集體廣播體操。
別看西燕實際控制的地盤小得在地圖上都快用放大鏡找了,卻硬生生塞下了四十萬鮮卑人最后的希望。慕容永的治國小才華在這個“彈丸避難所”里意外綻放:簡化繁瑣律法,平息部族間雞毛蒜皮的爭端;組織流民屯田開荒,讓大家重新拿起鋤頭當回農民;甚至還恢復了極其簡易版的科舉——考場上,幾個白發蒼蒼的老儒生激動得熱淚盈眶,哆嗦著手默寫《論語》,仿佛在這兵荒馬亂之地,文明的火星子又頑強地亮了一下。然而,城墻上日夜了望的哨兵心情可輕松不起來:東面,后燕鐵騎揚起的煙塵越來越濃,馬蹄聲似乎隱隱可聞;西邊,后秦的旌旗在風中獵獵作響,透著不懷好意。燕熙城,成了風暴眼中一座孤零零的違章建筑,而風暴,正獰笑著步步逼近。
三、六月:體驗卡到期,強制下線
六月的烈日像個大烤爐,無情地炙烤著燕熙城那土坯糊的城墻。慕容忠在簡陋的“行宮”里坐立不安,冷汗可能比外面的太陽還猛。他剛收到點風聲:慕容永最近和心腹大將刁云等人,經常搞“深夜茶話會”,內容不詳,但肯定不是討論詩詞歌賦。這一夜,當刁云帶著一身殺氣(可能還帶著點汗味)的親兵踹開寢殿大門時,慕容忠心里大概反而升起一種“該來的終于來了”的解脫感。刀光一閃,史書用最簡潔(也最冷酷)的筆調記下:“夏六月,刁云等殺忠”(《資治通鑒·卷一百六》)。沒有悲壯的最后一搏,沒有煽情的臨終遺,只有干巴巴的死亡通知,字數少得可憐。而幕后總導演慕容永,則在眾人“情真意切”的“勸說”下,一臉“勉為其難”地接過了河東王的印綬,這演技水平,擱十六國時期高低得拿個“影帝”。
慕容忠從被推上皇位到變成一具尸體,滿打滿算不到三個月。這出荒誕不經的帝王體驗卡,簡直就是西燕這個短命政權的完美縮影——三年換了七位皇帝,平均在位時間可能還沒地里一茬韭菜長得快。后世史家提起這段,嘴下都不留情面:“所謂燕主,譬如弈棋,百二十日間三易帝位。”(形容皇位更迭比路邊攤換招牌還隨意)。
四、慕容氏的英雄夢
燕熙城的夯土城墻可能還沒完全干透,慕容忠的血就已經徹底滲進了黃土,成了這片土地最新的“肥料”。當慕容永接過“河東王”的印綬(沒多久就升級稱帝了),他大概以為自己是終結這場“皇位蹦極”游戲的最后贏家。可惜,歷史這位編劇最喜歡黑色幽默——僅僅八年后(394年),這位西燕末代皇帝就被他族兄慕容垂揍得滿地找牙,兵敗被俘,腦袋搬家,成了后燕都城展示柜里的“榮譽勛章”。慕容氏幾代人金戈鐵馬、逐鹿中原的英雄夢想,最終在殘酷的自相殘殺中碎得稀里嘩啦,一地雞毛。
五、結語
在浩如煙海、英雄輩出的史冊里,慕容忠的名字小得像一粒塵埃。他像顆被狂風吹上浪尖的水滴,在五胡十六國混亂的夜空中一閃即逝,連點像樣的光芒都沒來得及發出。但當我們拂去厚重的歷史塵埃,這個“三個月皇帝”的荒誕劇本,恰恰是那個時代最痛的注腳——在權力的血腥絞肉機里,所謂“天命所歸”,很多時候不過是劊子手行刑前,假惺惺念的一句臺詞罷了。四十萬鮮卑人東歸的足跡早已被歲月風沙徹底掩埋,唯有山西聞喜縣郊外,燕熙城(或其后身長子城)的殘垣斷壁猶在荒草叢中沉默。站在那片黃土之上,側耳傾聽,風中仿佛還回蕩著一個龐大族群在歷史夾縫中流浪的沉重悲歌,以及那個被命運戲耍的年輕人,走向冰冷刀鋒時,那聲無人聽見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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