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蓉一開口,楊過就算有天大的火氣,也只能憋著。
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你等著,等我郭伯母跟你聊完,我再來收拾你!”然后,他極不情愿地走到了一邊,但耳朵顯然還豎著,想聽我們聊什么。
程英和陸無雙也識趣地退開了幾步,她們現在看我的眼神,已經從單純的敬畏,變成了看神仙一樣的崇拜。
能把神雕大俠楊過說得啞口無,還能讓丐幫幫主黃蓉另眼相看,這個王大叔,到底是什么來頭?
茶館里,只剩下我和黃蓉相對而坐。
壓力山大。
我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即將參加諾貝爾獎答辯的博士生,而面試官,是愛因斯坦和牛頓的合體。
“王先生,請坐。”黃蓉親自給我倒了一杯茶,動作優雅,笑容可掬,但那雙眼睛卻從未離開過我的臉,仿佛想從我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里,讀出我的來歷。
“黃幫主客氣了。”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試圖用這個動作掩飾我的緊張。
“剛才聽先生一番高論,真是讓蓉兒大開眼界。”黃蓉開門見山,笑吟吟地說道,“什么‘叛逆期綜合征’,什么‘情緒化決策’,這些詞兒,我走南闖北這么多年,還是頭一回聽說。不知王先生,是師從哪位高人?”
來了,經典的“盤道”。
我心里早就打好了草稿,微微一笑,故作神秘地回答:“無名無派,山野村夫罷了。只是平時喜歡胡思亂想,讀過幾本雜書,讓黃幫主見笑了。”
我越是說得云淡風輕,黃蓉眼中的探究之色就越濃。
她知道我沒說實話,但她也不點破。
她換了個話題,看似隨意地問道:“那依王先生看,過兒這‘病’,可有得治?”
我心里暗道:魚兒上鉤了。
只要她開始關心“怎么治”,就說明她已經信了我的“診斷”。
我沉吟了片刻,搖了搖頭:“難。”
“哦?為何?”
“心病還須心藥醫。楊少俠這病根,源于他從小缺失的愛與安全感。他現在所有的‘叛逆’,都是在用一種錯誤的方式,去彌補童年的缺失。”我嘆了口氣,繼續說道,“解鈴還須系鈴人。除非能有一個他絕對信任、并且能給予他足夠包容和正確引導的人,長期陪伴在他身邊,否則,他的‘病’只會越來越重。輕則傷人,重則……傷己。”
我的話,說得黃蓉眉頭緊鎖。
她和郭靖一直對楊過心懷愧疚,想彌補他,卻總是不得其法,反而讓楊過離他們越來越遠。我這番話,正好說中了她心中最深的隱痛。
“先生真乃神人也。”黃蓉由衷地感嘆了一句。
她看著我的眼神,已經從“審視”,變成了“請教”。
我知道,第一階段的信任,已經初步建立了。
現在,該我反守為攻,拋出真正的殺手锏了。
我看著黃蓉,話鋒一轉,鄭重地說道:“其實,比起楊少俠,黃幫主您眼下,還有一個更棘手、更迫在眉睫的‘病人’需要處理。”
黃蓉一愣:“此話怎講?”
我壓低了聲音,一字一句地說道:“貴千金,郭芙,郭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