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蕙笙懊悔極了。
她怎么就停下來了呢?
明明已經邁出了腳,明明只要再快兩步,就能從這場尷尬中脫身而去,可她偏偏被他一句“沈姑娘”就叫住了,還真傻乎乎地站在原地沒走。
現在好了,他還在背后看那幅畫呢。
她幾乎能想象得到他此刻噙在嘴角的笑意,也不知道是在笑那話,還是在笑她。
她咬了咬牙,還是轉過身去,沖他笑了笑:“簡公子,可還有事?”
簡知衡果然正低頭看那幅畫,聽見她的聲音,抬眸時眼中還帶著笑。
“這畫……畫的甚好,不知是出自哪位小畫師的手筆?”
沈蕙笙聽出他語氣里含著調侃,道:“盼娣和來娣一人一筆,簡公子莫笑。”
“怎會?”簡知衡語氣溫潤如春:“我很喜歡。”
他將畫細細卷好,像收著什么珍貴的東西,放入袖中,語氣仍是那樣淡定從容,卻叫人聽得心跳微亂。
沈蕙笙偏過頭,不敢再看他眼中的笑意,趕緊轉移話題道:“簡公子,若無事,我便先走了,我還要去一趟保寧寺。”
簡知衡垂眸,像是若有所思,隨后道:“昨日聽掌柜說保寧寺香火鼎盛,最是靈驗,若沈姑娘不嫌,簡某也想同往。”
“簡公子不急著回去么?”
“不急的。”
沈蕙笙一噎,她本想著說了具體地點增加自己開溜的可信度,誰知竟被他順勢接下,一時之間竟說不出推辭的話來。
她咬了咬唇道:“那……那便一起吧。”
簡知衡微微一笑,點頭道:“沈姑娘稍候,我先將東西放回房內。”
沈蕙笙應了一聲,站在原地,心里卻一團亂麻。
她不過是想還件披風,順帶去趟保寧寺看看那香灰包的來歷,怎么就……把人也帶上了?
罷了,就當免費蹭了個順風車吧。
不多時,簡知衡已將物什安置妥當,邀沈蕙笙一同坐上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