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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織天錄 > 第347章 滅絕鐘響

                第347章 滅絕鐘響

                倒計時的“滴答”聲,像水滴一樣滲進腦子里。

                織云和吳老苗爬出那個長滿雄黃酒果的洞穴時,聲音已經不再是洞穴里那個光屏上冰冷的電子音。它變成了實體——一種低沉的、持續不斷的鐘鳴,從四面八方傳來,穿透墻壁,穿透地板,穿透皮膚,直接敲在骨頭上。

                “鐺……”

                “鐺……”

                “鐺……”

                每一聲鐘鳴,都伴隨著倒計時數字的跳動。30天的倒計時,被轉化成了聲音,轉化成了這個繭房世界的基礎節拍。

                他們回到了地牢的上層。

                那些契約鎖鏈消失了,或者說,暫時蟄伏了。地面恢復了青石板的樣子,尸體還整齊地躺著,脖頸上的茶包在鐘聲里微微晃動。但空氣中多了一種新的聲音——

                腳步聲。

                成千上萬,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從地牢的出口方向傳來,像潮水,像軍隊,像某種龐大的機器在運轉。

                織云和吳老苗對視一眼,朝出口跑去。

                石階很長,鐘聲在狹窄的通道里回蕩得更響,震得耳膜發疼。他們爬到頂端,推開那扇蟲蛀的木門,回到最初的那個石室。

                石室里空無一人。

                但鐘聲更響了。

                “聲音是從上面傳來的。”吳老苗抬頭看向石室的天花板——那里有一道暗門,之前沒注意到。現在暗門開著,露出一截金屬爬梯,鐘聲和腳步聲正從上面傾瀉而下。

                他們爬上爬梯。

                爬梯的頂端,是一個平臺。

                然后織云看見了“繭內”的全貌。

                平臺懸在一個巨大空間的半空中。這個空間有多大?她無法估量——向上望不到頂,乳白色的光暈在極高處彌漫成一片模糊的光海;向下也望不到底,只有深不見底的黑暗;而水平方向,視野所及之處,是無數條……傳送帶。

                不是普通的傳送帶。

                是銀色的、寬達三丈的金屬帶,像一條條巨蟒,在空中交錯、并排、重疊,形成一張立體的、復雜的交通網。每條傳送帶都在緩慢移動,上面站滿了人。

                成千上萬,不,可能數十萬,數百萬人。

                他們都穿著統一的灰色制服,脖子上戴著蘇繡項圈,眼神空洞,表情麻木。他們排成整齊的縱隊,站在傳送帶上,隨著傳送帶的移動向前。

                傳送帶的終點,是一個個巨大的機器。

                那些機器的形狀像放大了千百倍的絞肉機——銀色的金屬外殼,圓柱形的機身,頂端有一個圓形的入口,直徑剛好夠一個人跳進去。機身在運轉,發出低沉的轟鳴,機身表面有觀察窗,能看到里面高速旋轉的刀片,刀片將進入的東西切碎、研磨、分離。

                而每個機器的出口,連接著管道。

                管道里流淌著淡金色的液體——非遺靈源,被提純到極致的靈源。液體被導入更大的儲存罐,罐體上印著熟悉的廣告語:“非遺靈力罐——親情價888”。

                傳送帶上的人們,在接近機器入口時,會一個接一個地……跳進去。

                沒有猶豫,沒有掙扎,甚至沒有表情變化。他們就像下餃子一樣,排著隊,邁著整齊的步伐,走到入口邊緣,然后抬腳,跨入,墜落,消失在旋轉的刀片里。

                “嗤——”

                肉體被絞碎的聲音,隔著機器的外殼傳出來,悶悶的,像暴雨打在鐵皮屋頂上。然后出口的管道里,淡金色的液體會增加一股流量。

                一個人,變成一罐靈源。

                一條命,變成一個商品。

                織云的手在顫抖。

                她想喊,但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發不出聲音。她想沖過去,但平臺距離最近的傳送帶至少有三十丈,中間是虛空,沒有路。

                鐘聲還在響。

                “鐺……29天23小時40分18秒……”

                “鐺……29天23小時40分17秒……”

                每一聲鐘鳴,都伴隨著時間流逝的宣告。而隨著鐘聲,傳送帶移動的速度在加快,人們跳進機器的頻率在加快,管道里靈源流淌的速度在加快。

                整個空間,就像一個高效的、龐大的、冷酷的生產流水線。

                以人為原料,生產靈源。

                “這他娘的是……”吳老苗的聲音在發抖,這個見慣生死的苗疆藥藤師,此刻臉色慘白,“這是要把所有人……都榨干?”

                織云沒有回答。

                她的目光在那些傳送帶上瘋狂搜尋。

                母親不在這里——她已經在地牢的第三車間。謝知音呢?顧七呢?還有……傳薪。

                傳薪在哪兒?

                倒計時的鐘聲突然變了調。

                從平穩的、規律的鐘鳴,變成了急促的、刺耳的警報聲。同時,空間頂部的乳白色光暈開始閃爍,紅藍交替,像警燈。

                一個宏大的、不帶感情的聲音響徹整個空間:

                “檢測到未凈化情感源。”

                “坐標:第七十三號觀察平臺。”

                “威脅等級:甲等。”

                “啟動清除程序。”

                織云和吳老苗所在的平臺,編號正好是“73”。

                平臺邊緣的金屬欄桿突然變形,從兩側向中間合攏,要形成一個籠子將他們困住。吳老苗反應極快,藥藤甩出,纏住頭頂的一根橫梁,拉著織云蕩向另一側。

                他們落在一條傳送帶的邊緣。

                傳送帶上的人們沒有反應。他們繼續向前走,繼續排隊,繼續跳進機器。織云和吳老苗的闖入,就像石子投入死水,連漣漪都沒有。

                但機器有反應。

                距離他們最近的那臺靈力粉碎機,突然停止了運轉。刀片的轟鳴聲停下,入口的金屬蓋緩緩打開,里面走出一個……東西。

                不是人。

                也不是機械保安。

                是一團不定形的、銀色的金屬流體,像水銀,但表面有復雜的紋路在流動。它從機器里“流”出來,落在地上,然后開始塑形——長出四肢,長出軀干,長出頭顱,最后變成一個和人類等高的金屬人形。

                它的臉上沒有五官,只有一片光滑的鏡面。

                鏡面里倒映出織云的臉。

                然后它開口了,聲音是無數個聲音的混合——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哭有笑,但所有聲音都扭曲在一起,形成一種令人頭皮發麻的合唱:

                “情感……雜質……清除……”

                它朝織云走來。

                步伐不快,但每走一步,腳下的金屬傳送帶就會融化一小塊,形成一個銀色的腳印。腳印里殘留著淡金色的光點,像是被它吸收的靈源殘渣。

                吳老苗的藥藤抽過去。

                藤蔓抽在金屬人形身上,發出“啪”的脆響,但人形毫發無傷——藤蔓甚至沒有留下痕跡,只是讓它的動作停頓了一瞬。它轉過頭,“看”向吳老苗。

                鏡面臉上,倒映出吳老苗的臉。

                然后它伸出右手。

                右手融化,變形成一根銀色的尖刺,刺向吳老苗的心臟。

                太快了。

                吳老苗只來得及側身,尖刺擦過他的左肩,帶出一蓬血花。血濺在傳送帶上,立刻被吸收——傳送帶的金屬表面像是活的一樣,將血“喝”了進去,然后流淌出更多的淡金色靈源。

                “老苗叔!”織云沖過去。

                金屬人形轉向她。

                鏡面臉上,她的倒影開始變化——倒影里的她在哭,在笑,在憤怒,在悲傷,所有情緒同時出現在一張臉上,扭曲成一團。而真實中的織云,確實感覺到自己的情緒在被拉扯,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從她腦子里抽取情感。

                是這東西的能力。

                它能吸收情感,能具象化情感,能用情感作為武器。

                織云咬牙,強迫自己冷靜。

                她想起吳老苗剛才的話:“你的血是情感凝成的,是契約的反面。”

                也許……

                她再次刺破手掌。

                血涌出,滴在傳送帶上。但這次傳送帶沒有吸收——血滴在金屬表面滾動,像水銀一樣不浸潤。而金屬人形看到血,動作明顯停滯了。

                它“看”著那滴血。

                鏡面臉上,倒映出的織云倒影,突然變得清晰——只有一種情緒:堅定。

                純粹的、不摻雜質的堅定。

                金屬人形后退了一步。

                像是……畏懼?

                織云抓住了這個瞬間。

                她不是用血去攻擊——血太少了。她用血在掌心畫符,畫的是母親教過她的、最基礎的蘇繡“定針符”。不是繡在布上,是繡在空氣里,用血為線,以掌為布。

                一橫,一豎,一撇,一捺。

                簡單的符,但每一筆都帶著她全部的情感:對母親的思念,對傳承的執著,對人間的眷戀,對焚天谷的憤怒。

                血符在空中凝成,發出淡淡的金光。

                金屬人形停住了。

                它的鏡面臉上,那個堅定的倒影在放大,在占據整個鏡面。它開始顫抖,身體表面流動的銀色液體變得不穩定,像沸騰的水。

                “情感……過載……”它發出扭曲的聲音,“系統……無法處理……”

                然后它炸開了。

                不是baozha,是崩解。銀色的液體崩散成無數細小的顆粒,顆粒在空中懸浮,然后像被風吹散的沙,消散不見。

                但危機沒有解除。

                倒計時的鐘聲變得更加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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