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嘴僵住,舌尖被一根細針釘在口腔底部,血順著嘴角流下。
蘇挽月收回手,另一根銀針已在指間。
“再動,下一針穿喉。”
蕭玄揮手。侍衛上前,將三人押走。
他轉身盯著剩下的麻袋。“查所有庫房,一袋不漏。”
半個時辰后,其余倉庫清查完畢。共發現十七袋劣種,全部集中堆放。其余種子經初步查驗未見異常。
但問題仍在——真正的良種去了哪里?
他坐在庫房主案前,翻開清冊。賬面上的數量與實際入庫相符,說明調包發生在運輸途中,或有人偽造了收貨記錄。
正思索時,一名侍衛低聲稟報:“袁天罡的人傳來消息,尋到一名青州來使,藏在城南驛館,不肯露面。”
蕭玄起身。“備馬。”
他未帶大隊人馬,只領兩名親衛,換常服出宮。馬車繞過鬧市,停在一座破舊驛館外。
他推門進去。屋內昏暗,地上鋪著草席。一個衣衫襤褸的年輕人跪坐在角落,懷里抱著一只泥封竹筒。
“你是青州派來的?”
那人抬頭,臉上有風霜痕跡,眼睛卻亮。“小人是青州府衙小吏,奉府尹密令進京。路上換了三次身份,躲過三波截殺……終于等到您。”
他雙手捧上竹筒。
蕭玄打開,抽出一卷厚紙。標題為《青州試田實錄》。
第一頁寫道:紅薯畝產三石二斗,可充主糧;玉米株高三尺,耐旱抗蟲;百姓自發立碑,稱“豐年碑”。
后面附有多張手繪圖譜,標注耕種間距、施肥時間、收獲周期。還有農戶按手印的聯名信,請求朝廷推廣新種。
他一頁頁看完,放下紙卷。“你帶回的不是幾頁紙,是百萬百姓的活路。”
他親自斟茶遞給對方。“明日我會上奏,請父皇下詔全國試種。你先休息,我會安排張遠山派兵護送你返程,沿途設防。”
那人眼眶發紅,伏地叩首。
回到東宮已是深夜。他未點燈,只在案前坐下。青州實錄攤開在桌,旁邊放著一枚銅匣。
這是他在庫房最底層撬開地磚時發現的。匣子空無一物,底部卻烙著一枚狼頭圖騰,周圍刻有北狄古篆“盟約永固”。
印痕很新,像是近日才蓋上去的。
他用手指摩挲那個圖案。蕭烈已被圈禁,誰還能在京倉留下敵國印記?
他取出一張白紙,將狼頭拓下。又從袖中拿出今日繳獲的一枚令牌,比對紋路。
兩者邊緣缺口不完全一致,但風格相同。
他正要吹滅蠟燭,忽然停住。
案頭多了一根銀針。
針尾刻著兩個小字:慎食。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