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挽月緊隨其后,銀針再出。這一次目標明確——肩井穴、曲池穴。兩針命中,單于右臂徹底失去力量,狼牙棒差點脫手。
他暴怒,猛然撕開胸前鎧甲,露出背部。
整片后背布滿刺青,無數扭曲人臉拼成一只巨狼,雙眼赤紅,仿佛在低語。他仰頭長嘯,聲音如鬼哭,竟壓下體內藥性,強行恢復戰力。
但他也暴露了弱點。
這刺青不是裝飾,是秘術圖騰,靠邪法維系戰力。一旦被破,戰意即崩。
蕭玄看穿這一點。他不再強攻,而是游走牽制,消耗其體力。蘇挽月則不斷用銀針干擾,逼他分神。
戰局逆轉。
血狼騎兵自相殘殺者越來越多。有人喊著“狼吃人了”,有人跪地抱頭哀嚎。整個敵陣陷入混亂,指揮失靈。
北狄單于知道不能再戰。他怒視蕭玄,眼中充滿恨意,卻不得不下令撤退。
號角響起。殘余騎兵護著他后撤,留下近百具尸體和瘋癲者。
蕭玄未追。
他收刀入鞘,轉身看向蘇挽月。她站在原地,氣息平穩,藥囊輕晃,顯然無恙。
“他們怕了。”蕭玄說。
“所以才敢拼命。”蘇挽月點頭。
晨光破云,照在戰場上。尸橫遍野,血染荒草。風卷起灰燼,吹過兩人之間。
他們沒有回營。
相反,蕭玄邁步向前,沿著敵軍撤退路線走去。蘇挽月跟上。兩人一路前行,穿過殘破陣型,越過倒伏的戰旗,直逼敵軍撤離方向。
十里外,狼煙升起。那是北狄扎營的信號。
蕭玄停下腳步,蹲下身,抓起一把泥土。土中有碎草,還有未燃盡的飼料殘渣。他捻了捻,聞到一絲極淡的苦味。
癲草粉還在發揮作用。
他站起身,望向那處狼煙。營地尚未安定,混亂仍在持續。
蘇挽月走到他身旁,低聲說:“他們的馬已經開始互相啃咬。”
蕭玄點頭。
他知道,今晚不能等敵人先動手。
他必須主動出擊。
兩人繼續前行,距離敵營只剩五里。前方有巡邏騎兵來回走動,但精神渙散,有人甚至坐在馬上打盹。
蕭玄抽出唐刀,刀鋒在陽光下一閃。
他抬腿跨過一具倒地的戰馬尸體,腳踩進血泊。靴底沾滿泥與血,發出輕微的擠壓聲。
蘇挽月跟在他身后,手指再次滑入袖中,握住七根銀針。
他們沒有說話。
前方營地邊緣,一名北狄士兵扶著帳篷柱子嘔吐,嘴里喃喃說著聽不懂的話。另一人突然拔刀,砍向自己的同伴。
警戒線正在崩潰。
蕭玄加快腳步。
他離敵營越來越近。
一匹失控的戰馬從營地沖出,背上騎兵早已不知去向。馬蹄踏過蕭玄前方三步遠的地方,濺起一片血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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