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靜靜流淌在京城鱗次櫛比的屋瓦之上。

濟世堂地下靜室內，林凡緩緩收勢，周身那凌厲無匹的氣息如潮水般退去，重新歸于平和。

他吐出一口悠長的濁氣，眼中精光內斂，卻又比以往多了幾分難以喻的銳利。

《圣心戰法》的幾式基礎拳腳，《渡厄指》的運氣法門，他已然初步掌握。

體內真氣愈發凝練渾厚，神識感知也變得更加敏銳，甚至能隱約捕捉到空氣中那極其微弱的靈氣流動。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變強了，無論是速度、力量，還是對真氣的掌控，都遠非半月前可比。

然而，這種變強，終究只是局限于這間靜室之內的自我感覺。

沒有經過真正的實戰檢驗，就如同藏在匣中的寶劍，鋒芒再利，也未知能否斬金斷玉。

南宮玄負手立于一旁，仿佛看穿了林凡的心思，他那張向來沒什么表情的臉上，難得地露出一絲近乎“狡猾”的笑意。

“怎么？手癢了？覺得光在這里對著空氣比劃，體現不出你林少俠的本事？”南宮玄的語氣帶著幾分揶揄。

林凡被說中心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前輩明鑒。晚輩確實想知道，這些時日的苦修，究竟有多少成效。「是騾子是馬，總得拉出來遛遛」。”

“嗯，有這個想法是好的。”

南宮玄點了點頭，“紙上談兵，終覺淺。真正的戰斗，瞬息萬變，絕非按部就班可比。你想試試身手，老夫這里，倒是有個現成的去處。”

“哦？何處？”林凡好奇。

南宮玄眼中閃過一絲追憶與冷冽：“京城地下，有一處所在，名為「修羅場」。名義上是個地下拳場，供那些追求刺激的達官顯貴和亡命之徒消遣賭斗，實則……魚龍混雜，三教九流匯聚，其中不乏一些修煉了旁門左道、或者身懷異術的家伙。那里，是檢驗實力、見識世間百態的「好」地方。”

地下拳場？林凡微微蹙眉。

他身為醫者，對這種純粹以暴力搏殺取樂的地方，本能地有些排斥。

南宮玄看出他的猶豫，淡淡道：“醫者仁心，不錯。但你要明白，你將來要面對的敵人，可不會跟你講什么仁義道德。「修羅場」雖血腥，卻也是最直接的實力試金石。在那里，你可以放手施為，只要不鬧出人命，便無大礙。而且，改頭換面而去，無人知曉你林凡的身份，正好可以毫無顧忌地驗證你所學。”

林凡沉吟片刻，眼神逐漸堅定。

南宮玄說得對，溫室里的花朵經不起風雨。

他需要實戰，需要感受真正的殺伐之氣，才能將《圣心戰法》和《渡厄指》真正融會貫通。

“好！我去！”林凡斬釘截鐵。

“很好。”南宮玄滿意地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須，“不過，你這副模樣可不行。「林凡」這個名字，暫時也不能用。”

他不知從何處取出兩套看起來普通甚至有些陳舊的黑灰色勁裝，以及一些瓶瓶罐罐和幾縷花白的假胡須。

片刻之后，靜室內出現了兩個面貌氣質截然不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