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已經抑制不住身體的顫抖。
姜南溪說出的話,與他從前看過的大夫截然不同。
幾乎是他聞所未聞,甚至有一大半聽不懂的。
可她所提到的卟啉病發病時的癥狀,卻幾乎與他記憶中,母親發病時的情景,一模一樣。
李昊天從未與任何人提起過母親發病時的詳細情景。
他更未說過,小時候的自己時常做噩夢。
夢到母親變成怪物,咬著自己脖子吸血的模樣。
有時候,那怪物又變成了李昊天自己。
那種深入骨髓的恐懼與厭惡,讓他恨不得將腦海中關于這一塊的記憶全部挖出來,永遠都不再想起。
又怎么會跟別人提起呢?
身邊的心腹手下,也只知道他母親是得了一種罕見病,年紀輕輕就過世的。
而這種病,會遺傳。
他的母親得過,他的祖父也得過。
而他,也逃不掉!
李昊天也曾僥幸地幻想過,或許自己不會遺傳母親這種詭異的瘋病。
可這些年,逐漸變成棕色的眼睛。
身體偶爾對陽光的排斥,夜晚逐漸出現的失眠、頭痛。
都在一點點將他推入絕望的深淵,昭示著他也步上了母親與祖父的后塵。
李昊天暗中不是沒有尋過名醫診治。
可正如姜南溪所說,他們這一脈的這種怪病,在真正發病前,沒有任何征兆。
脈象也與普通人毫無差別。
沒有一個大夫能治療他的病,哪怕是醫藥傳世的神醫谷。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滑入深淵。
所有的野心,所有的謀算,所有的宏圖霸業,都將因此成為夢幻泡影。
他憤怒又不甘,卻偏偏無能為力。
然而此刻,眼前的女孩甚至沒有把脈,就準確說出了這種怪病的所有征兆。
她口中提到的卟啉病、基因等詞匯,更是聞所未聞的。
可正因為聞所未聞,才顯得那樣神秘莫測,那樣……令人心悸。。
這一刻,李昊天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他一把抓住姜南溪的手,啞聲道:“你……你能治好我身上的病?”
姜南溪仰著頭,似笑非笑看著他。
脖子上五指掐痕此刻逐漸顯現出來。
雪似白膩的修長脖頸上,青紫紅腫的掐痕格外醒目。
就像是無瑕的宣紙上被硬生生摁下的幾道朱砂墨痕。
濃得化不開的血色在瑩白間蔓延,撕裂了純粹的素凈,只余下讓人挪不開眼的靡麗惑人。
李昊天突然像是被蠱惑了一般,抬起手,輕輕撫上那掐痕。
聲音是從所未有的溫柔:“孤……我剛剛是不是弄疼你了?”
啪――!
姜南溪一把拍開他的手,眼底是毫不掩飾的厭惡。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