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宸掌心冰涼,懷抱卻炙熱而顫抖!
力道大的仿佛要將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下一瞬,姜南溪聽到男人嘶啞的聲音,帶著千里奔襲的霜雪,響在耳畔。
纏繞在清晨的薄霧中。
他說:“南溪,對不起,我來晚了。”
姜南溪的眼眶,一瞬濕熱。
這段時日的痛苦、悔恨、焦慮、疲憊,她都熬過來了。
哪怕在一次次面臨絕境的時候,她沒想過流淚。
被蘇轡和長公主算計受傷的時候,她沒有流淚。
在千鈞一發之際,這個男人率領著鎮北軍從天而降的時候,她都沒有想過流淚。
可此時此刻,感受著蕭墨宸單薄到瘦骨硌人的身體,和控制不住的顫抖。
她的心中卻涌出無盡的委屈、憤懣和傷心。
想要好好的哭一場,想要發泄和傾訴這段時間受到的不公,經歷的煎熬。
她的手微微抬起,指尖碰觸到蕭墨宸的衣衫。
月白的綢緞光滑柔軟。
可這分明不是外袍的款式,而是貼身的中衣。
所以,蕭墨宸是連衣服都來不及換就趕來了嗎?
姜南溪心中一軟,指尖微微用力,想要將掌心的衣衫拽的更緊。
然而下一刻,一聲陰沉沉的冷喝從旁邊傳來。
“墨宸!”
姜南溪手一松,柔滑冰涼的綢緞,就從指尖滑了出去。
蕭墨宸這才松開她,轉身朝蕭文昭跪下:“參見皇上!”
蕭文昭從龍輦上直起身,驚疑不定地瞪著跪在地上的蕭墨宸。
聲音幾乎是從齒縫間擠出來的:“你的腿好了?”
蕭墨宸垂首道:“未曾!不過是勉勵支撐罷了!”
蕭墨宸說的勉勵支撐,其實蕭文昭一直都知道。
就是動用內力,讓毀損的經脈暫時續接,以達到行走坐臥如常的狀態。
可這樣的如常,是以體內巫髓毒加劇侵蝕心脈為代價的。
是以,從前蕭文昭并非沒見過蕭墨宸站立、行走、騎馬的模樣。
可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今日的蕭墨宸與從前用內力強行撐著體面的樣子有所不同。
他身上的氣勢太凌厲霸道了。
哪怕此刻卑微屈膝跪著。
周身卻不自覺散發出迫人的威壓。
如一把出鞘的長劍,血煞翻滾,殺氣騰騰。
讓人恐懼、讓人忌憚。
他的這位堂弟,竟仿佛又變回了當初那個馳騁沙場的血屠戰神。
蕭文昭的雙手不自覺攥緊。
眼中閃過一抹深深的陰霾。
但轉瞬,他就裝作關心道:“朕聽說你這段時間一直在昏迷養病,本該好好臥床休息,怎地還勉勵支撐著策馬亂跑?”
蕭文昭的視線掃過跟在蕭墨宸身后,令行禁止的鎮北軍。
眼神越發晦暗:“而且,還帶著鎮北軍一起大張旗鼓地過來?墨宸,你這是想做什么?”
蕭墨宸直到此時才抬起頭,露出一張消瘦憔悴,卻難掩絕世風華的臉。
“臣弟在毒發昏迷中,聽下人說這京城中有人欺負臣弟的未婚妻。”
“臣弟這病,自然就養不下去了!”
“臣弟就算撐著最后一口氣,也要來親眼看看,這京城中,究竟是何人如此有膽魄,敢欺辱我御王府之人!”
蕭雅嫻大怒:“蕭墨宸,你是在指桑罵槐本宮嗎?”
“指桑罵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