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永熙帝今日心情不錯,笑了一聲道:“行了,起來吧。既是輕韻你的外甥,便也不是外人。你急著求見朕,究竟有何事,起來回話吧?”
趙貴妃:“還不扶二小姐起來?”
等宮人將趙盼夏扶起來,又搬椅子讓她坐下。
趙貴妃細細打量趙盼夏,眉頭蹙的越發緊。
外甥女此時的模樣,實在是能用狼狽來形容。
身上的衣服皺皺巴巴的,鬢發散亂。
袖子和裙擺上沾著不少土。
額上出了一層細汗,還有幾縷發絲黏在臉上。
哪有半點大家閨秀的端莊模樣?
但礙于皇上在場,她只是輕斥了幾句,便問道:“盼夏,你急著求見皇上,究竟有何事?是爹娘讓你進宮來的嗎?還是……府中發生了什么事?”
趙盼夏忍不住看了周圍的宮人一眼。
囁嚅道:“臣女有……有些話想單獨對皇上說。”
趙貴妃便揮手讓宮人都退了下去。
可她自己卻沒有離開,而是沉著臉道:“盼夏,到底何事?”
趙盼夏抬起頭,看了趙貴妃和永熙帝一眼。
永熙帝依舊是平日那副溫和寬容的脾性。
笑瞇瞇看著她的模樣,就像真是姑父在看著一個小輩。
沒有半點高高在上的壓迫,也沒有長公主那般的霸道戾氣。
也許……也許皇上與長公主,是不同的。
也許只要她向皇上求情。
皇上就愿意放過妤菲姐姐和謝公子。
愿意還妤菲姐姐一個公道!
那樣一來,南溪姐姐不就不用冒著誅九族的風險,施行那個計劃了嗎?
趙盼夏一咬牙,突然噗通一聲重新跪倒在了地上。
“皇上,求您救救妤菲姐姐吧!她從未害過任何人,卻被歐陽盛囚禁,如今更被當做了殺害歐陽盛的兇手!”
“她是無辜的,求您救救她!”
永熙帝臉上的笑容收斂了。
他沉聲道:“你說什么?”
趙盼夏沒有抬頭。
她身體顫抖,深深拜服在地。
用盡了所有的勇氣,噼里啪啦把歐陽盛一案的前因后果說了一遍。
因為太過緊張,她聲音發抖,還有些語無倫次。
可還是努力地將意思表達出來。
淚水混合著汗水滴落在地上,洇濕了地毯。
“皇上,無……無論是誰殺了歐陽盛,那也是他咎由自取啊!”
“本朝律法,強奸婦女者,絞!他……他本就是該死的啊!”
“若非……若非歐陽盛不顧妤菲姐姐的意愿囚禁凌虐她,便不會有后續的事。”
“歐陽盛明明是……是死有余辜,為何要讓妤菲姐姐給他陪葬?妤菲姐姐她什么都沒有做錯啊!她的一輩子都被那個畜生毀了,為什么還要讓她給那個畜生陪葬?天理何在?”
趙盼夏說到后來的時候,已經忘了自己是在面圣。
心中的怨憤不甘,混合著淚水,嗚咽喊出來。
“放肆――!!”
然而,回應她的卻不是皇上的同情憐憫,而是暴怒的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