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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重生六零:從廢品站走出的軍工大佬 > 第六十一章 講臺下的三角尺

                第六十一章 講臺下的三角尺

                一、誤差會呼吸

                二、工人的手感是有單位的

                三、為什么0.01毫米有時比10毫米更重要

                四、知識不該鎖在抽屜里

                五、我們正在重建“標準”

                寫完最后一個字,天已黃昏。

                我合上本子,忽然聽見走廊盡頭傳來腳步聲,緩慢、沉重,像是每一步都在猶豫。

                抬頭望去,油印室的門虛掩著。

                門縫里,似乎有個人影站著,一動不動。無需修改

                中文譯文:

                暴雨洗過的傍晚,空氣里還彌漫著水汽。

                我站在車間外的水泥臺上,望著油印室那扇小窗――燈沒亮,但窗簾縫里透出一個人影,靜得像塊石頭。

                是周文彬。

                我沒過去,也沒喊他。

                這間屋子很小,卻承載著千斤重的過往。

                從前他是講臺上的“活標準”,我們是臺下抄筆記都怕寫錯一筆的學徒;如今他的權威被一場場現場教學、一本本油印的《十講》一點點瓦解。

                可我知道,他不是輸給了誰,而是被現實一寸寸逼到了墻角,被迫眼睜睜看著這個世界變了模樣。

                風從廠房縫隙鉆進來,吹得鐵皮屋頂嘩啦作響。

                我想起那天他在黑板前收走我三角尺時的眼神――不是兇狠,而是痛苦。

                仿佛我在褻瀆一門宗教。

                可現在,他走進了這間曾由他親手掌管的油印室,沒有通知任何人。

                我不知道他站了多久。

                直到二十分鐘后,那扇門輕輕開了一條縫,他佝僂著背出來,臉上看不出悲喜,只有眼角幾道褶子在暮色里格外深。

                第二天清晨,我去取新一批講義時,發現疊得整整齊齊的油印紙最上面,多了一本書。

                俄文原版《金屬工藝學》,封皮是暗褐色的布面,邊角磨得發白,一看就是被人常年摩挲的老物件。

                我心頭一震――這種書當年全廠就三本,蘇晚晴說過,周文彬把它當命根子,連技術科借閱都要登記三天。

                翻開扉頁,一行鋼筆字赫然入目:

                “贈予能聽懂鋼鐵說話的人。”

                字跡蒼勁,落款無名,但我認得出那力道,是他用盡一生信念寫下的退場宣。

                我指尖微微發顫。

                這不是妥協,是傳承。

                一個把圖紙奉為圣經的老派知識分子,在目睹三百工人圍在鍛床前討論回彈系數后,終于低頭聽見了機器真正的聲音。

                我把書抱在懷里,走進晨光中。

                遠處自學小組已經開始集合,有人舉著自制的卡尺比劃,有人蹲在地上畫受力圖。

                小郭看見我,一路小跑過來:“林工!昨晚我夢見胡克定律(f=kx)變成真的了!彈簧真的按我說的變形了!”

                我笑了,把書遞給他:“那你該謝謝周師傅――沒有他當年逼你畫滿一百張標準圖,你現在也看不懂誤差里的‘人話’。”

                周五夜,沖壓分廠燈火通明。

                原本只能容納百人的車間,擠得連過道都沒空地。

                大劉搬來幾個木箱當講臺,趙紅梅帶著女工組占了最前排,天車上探出半個身子的老師傅正拿對講機傳話:“三號位坐滿了,讓后面的人爬桁架看!”

                我沒帶教案,只從廢料堆撿了根報廢傳動軸,往支架上一放,說:“今晚不講課,我們一起來修它。”

                全場鴉雀無聲。

                “大劉,你先看跳動。”

                老鍛工擼起袖子,拿百分表測了三遍,報數時聲音都在抖:“左端偏0.18毫米,校直過頭了。”

                “小郭,算偏心距。”

                小伙子掏出本子狂寫,鉛筆尖斷了兩次,最后抬頭:“如果冷壓矯正,至少要施加2.3噸反力,但軸肩會屈服。”

                “趙紅梅呢?你提過熱校直。”

                她站起來,臉通紅:“我……我覺得可以局部加熱到650度左右,配合頂桿緩慢校正。但我們得做個簡易溫控標記,不然容易過燒。”

                三人話音落下,車間靜了幾秒。

                然后,不知誰先鼓了掌,接著是第二下、第三下……掌聲轟然炸開。

                我沒有總結,也沒有點評。只是默默退后一步,站進人群里。

                有人拍我肩膀,有人朝我點頭,目光不再是仰望,而是同行者的確認。

                我抬頭看向角落。

                蘇晚晴坐在那兒,膝上攤著日記本,正低頭寫字。

                燈光斜照在她側臉,睫毛投下一小片陰影。

                那一刻,我忽然覺得,這場火,已經不需要我再舉著火把走在前頭了。

                而就在我轉身收拾工具時,遠處調度室的電話鈴驟然響起,急促、尖利,像是撕破夜幕的一道裂口。

                值班員老趙接起聽筒,臉色瞬間變了。_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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