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工殿的穹頂水晶在晨光中折射出七彩流光,九根龍紋柱下的青銅燈臺同時燃起幽藍火焰,將“萬物同靈”的古碑映照得愈發清晰。玄鐵老人站在碑前,手中的鐵杖重重頓地,杖頭的銅鈴發出清越的鳴響,傳遍整個大殿:“本屆九州煉器大會,以‘承古開新’為旨,分三關——辨材、融法、創靈。三關總分最高者,可執掌鳴天爐,承百工圣祖衣缽!”
話音未落,殿側的石壁緩緩移開,露出三十個并排的試煉臺。每個臺面上都刻著不同的靈陣圖,中央擺放著青銅熔爐,爐邊的木架上堆滿了琳瑯滿目的材料——有泛著冷光的玄鐵、流淌著金紋的玉石、甚至還有裹著冰殼的星核碎片,單是看材質,就比往屆大賽珍貴數倍。
“第一關,辨材。”玄鐵老人的聲音透過擴音玉傳遍大殿,“盞茶時間,從臺面上的百種材料中,選出能與試煉臺靈陣共鳴的三組,錯一組者,淘汰。”
楊辰站在七號試煉臺前,目光掃過臺面上的材料。他的指尖剛觸及一塊灰撲撲的“頑石”,就感覺到內里傳來微弱的震顫——這石頭看似普通,實則是“火靈髓”的伴生礦,外層的石殼是天然的保護罩;旁邊那株枯萎的“月見草”看似無用,根莖處卻凝著一滴“月華露”,恰好能中和火靈髓的暴烈之氣。
“有意思。”他輕笑一聲,又將目光投向角落里的“深海珊瑚”。這珊瑚的紋路與試煉臺靈陣圖中的“水紋”隱隱呼應,而不遠處的“雷紋鋼”肌理間藏著細微的導電紋路,兩者若以“九轉煉火”溫養,能淬出既導電又不引雷的奇材,恰好能激活靈陣的“引雷”功能。
盞茶時間剛到,半數選手已面露難色。有人錯把“冥府木”當成了“鎮魂木”,有人將“太陽石”與“寒冰玉”配在一起,兩種屬性相沖的材料剛放在一起,就發出“滋滋”的聲響,靈陣圖瞬間黯淡——這是完全錯誤的信號。
評審席上的聽石老人搖了搖頭:“連‘屬性相生’的基本道理想不明白,也敢來闖天工殿?”他看向楊辰的試煉臺,見三組材料擺放完畢后,靈陣圖亮起柔和的金光,忍不住撫須點頭,“火靈髓配月華露,取‘剛柔相濟’;珊瑚配雷紋鋼,合‘水火既濟’;最后這組‘枯藤纏玉’,更是妙極——枯藤的韌性能補玉石的脆,玉石的靈氣能活枯藤的脈,后生可畏啊。”
第一關淘汰十五人,楊辰與沈清辭、木家小公子等十五人晉級。
第二關“融法”更為嚴苛。選手需用主辦方提供的“殘缺法器”為基,融合至少三種不同的煉器手法,重鑄一件新器物。楊辰領到的是半柄斷裂的“破風劍”,劍身布滿銹跡,劍柄處的靈紋已模糊不清;沈清辭拿到的是一面裂紋遍布的“水鏡”,鏡面渾濁,幾乎照不出人影。
“這是三百年前‘碎刃門’的遺物。”沈清辭指尖拂過鏡面上的裂紋,“當年碎刃門因‘融法過雜’而敗落,沒想到大會竟拿他們的殘器來考較。”她看向楊辰手中的破風劍,“你打算用哪幾種手法?”
“‘百煉法’去銹,‘縷金法’補紋,再加‘活木法’做柄。”楊辰將劍扔進熔爐,控制火勢僅融化表面的銹層,“這劍的內核是好的,只是被銹氣淤住了靈性。”他從材料架上取來段“雷擊木”,用小刀削出劍柄形狀,又將金箔剪成細小的靈紋,嵌入劍身的裂痕處——金箔遇熱融化,恰好與劍身的鋼融為一體,既補了裂痕,又重繪了靈紋。
沈清辭則另辟蹊徑。她沒有修復水鏡的裂紋,反而將裂紋拓印下來,用“琉璃法”將鏡面熔成薄片,再以“織錦法”將薄片與蛛絲混合,織成一塊能隨意折疊的“鏡綢”。那些原本的裂紋在她手中變成了獨特的花紋,展開時能映照出更廣的范圍,折疊后可藏于袖中,便攜又實用。
兩時辰后,新器物擺在評審席前。楊辰的“破風劍”已煥然一新,雷擊木劍柄泛著溫潤的光,劍身的金紋隨靈力流動,揮劍時能引動氣流,發出清越的鳴響;沈清辭的“鏡綢”則更顯巧思,不僅能映照人影,還能將對方的靈力波動反射回去,是件難得的防御法器。
“融法之道,在‘通’不在‘雜’。”玄鐵老人舉起破風劍,劍身在燈光下流轉著寒光,“楊辰小友用三種手法,卻歸于‘順其本性’一理,沒有刻意炫技,難得。”他又看向鏡綢,眼中閃過贊許,“清辭丫頭更妙,將缺陷化為己用,這才是‘融法’的真諦。”
第二關再淘汰十人,只剩楊辰、沈清辭、木家小公子五人進入最終關“創靈”——在鳴天爐前,用自己最契合的靈材,煉一件能引動爐內本源之火的器物,成敗全看“靈犀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