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辰指尖最后一點落在天葬劍劍柄的“民”字紋上,劍身上的銘文驟然熾烈如白晝。他猛地旋身,劍勢化作一道流光,不是斬向巨熊,而是直插七道氣浪交匯的核心——那里,正是七雄靈力相連的節點。
“噗!”七道氣浪同時震顫,巨熊虛影發出一聲哀鳴,竟在金光中寸寸消散。七雄齊齊噴出一口鮮血,青銅甲胄上的獸紋瞬間黯淡,七人踉蹌后退,看向楊辰的眼神里只剩駭然。
“不可能……”謀士捂著胸口,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顫抖的雙手,“你的靈力明明不及我等三成……”
楊辰收劍回鞘,星辰花的露水滴落地面,在塵土中暈開一小片濕痕。“裂山陣強在蠻力,卻不知‘剛易折’。”他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遍校場,“你們揮劍時想著‘裂山’,我握劍時想著‘護民’。心之所向,力之所及,從來不止于靈力強弱。”
話音剛落,校場入口突然傳來騷動。一群身著粗布衣衫的百姓捧著陶罐涌進來,罐中是剛熬好的姜湯。為首的老婦人顫巍巍走到楊辰面前,將陶罐遞給他:“楊將軍,趁熱喝。俺們昨晚聽哨探說七雄來尋釁,連夜在灶上守了半宿。”
楊辰接過陶罐的瞬間,校場四周突然響起此起彼伏的呼喊。崖邊的樵夫放下柴擔,河谷的漁夫收起漁網,就連遠處山坳里的學童,也舉著寫滿“護”字的木牌跑來。無數道目光匯聚在他身上,有感激,有信賴,有敬佩,最終都化作一股無形的暖流,在晨霧中緩緩流淌。
七雄望著這一幕,臉上的血色徹底褪盡。他們終于明白,自己敗給的從來不是楊辰一人,而是他身后那片土地上的萬千生靈。那些握著鋤頭的手、搖著船槳的手、握著筆桿的手,看似平凡,卻在楊辰的劍上凝聚成無堅不摧的力量。
夕陽西沉時,七雄解甲歸降的消息傳遍山野。護民軍在校場燃起篝火,老婦人的姜湯在士兵手中傳遞,學童們圍著楊辰,聽他講“民心即天道”的道理。天葬劍斜倚在篝火旁,劍身上的銘文在火光中明明滅滅,像極了無數雙注視著他的眼睛。
白發老者站在崖邊,望著那片被篝火映照的天空,喃喃自語:“所謂不可戰勝,從來不是刀槍不入,而是當一個人的心與萬民的心緊緊相貼,便再沒有什么力量能將他們分開。這樣的人,又怎能被戰勝?”
夜風拂過,卷起星辰花的香氣,與篝火的暖意、百姓的笑語交織在一起,在蒼莽山巔久久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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