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臨死之前,癡癡地笑著呢喃,屬下無法完成任務了……
蓮花燈被刺目的鮮血染紅……
霧盈接到晏棠舟的消息是第二天上午。
她看著紙條上“危矣”二字,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頭疼得厲害。
二話沒說,她上了馬車,馬車直奔快活記。
晏棠舟依然在雅間里等她,霧盈關上了門,看見晏棠舟的眼眶微紅,手里拈著一顆棋子。
看見她來,晏棠舟淡淡一笑:“閣主坐吧。”
“是不是沒有成功?”霧盈有種不祥的預感。
“吉祥巷今早發現了一具尸體,身上四處箭上,死時手里緊緊握著一盞蓮花燈。”晏棠舟的語氣沉重,指甲用力掐著掌心,在掌心掐出道道紅痕。
盡管燈芯里的信已經被抽走了。
“吉祥巷距離這里很近,他們不出一日就能盤查到快活記。”晏棠舟幽深的目光透過霞影紗,“我們恐怕……”
沒想到,這次他們的準備這樣充足,將蕭寒祈二人打了個措手不及。
桑落從前是東宮羽林衛將軍,只因為忠于廢太子,落得個萬箭穿心的下場。
“殿下他也十分自責……”晏棠舟眉眼低垂,指尖摩挲著秘色瓷茶盞,他們幾乎到了窮途末路之地。
真要落到了齊王手里,死對他們來說都會是件奢侈的事。
“齊王暫且還動不了璇璣閣。”霧盈稍稍平復情緒,說。
“你不了解他,”晏棠舟身子微微顫抖,“他被他母妃教成了一個十足的偽君子!他表面上看起來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實則心狠手辣,竟然對陛下動手!”
自古皇位之爭都染滿血腥,南越自然也不會例外。
“總之,你不要用常理去揣度他。”晏棠舟給出了最終評價。
霧盈一聽此,頓時覺得更頭疼了,她咽了一口茶水,只覺得苦不堪。
她未嘗不想救下他們兩人,可這是南越的內政,她若是插手,只會在漩渦里越陷越深。
雖然只有短短幾日的相處,但她能感受到晏棠舟的真誠,這恰恰是她最看重的一點。
“而且,我從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不是璇璣閣閣主。”晏棠舟撐著下巴,好整以暇地望著霧盈,輕笑。
“哦?”霧盈雙眉一揚,“我這么明顯嗎?”
“可能對其他人來說不明顯吧。”晏棠舟一哂,“我們是一樣的人。”
霧盈沒有反駁。
“你若答應我兩點,我可以考慮幫你。”霧盈轉念一想,微笑道。
都是千年的狐貍精啊……
“第一,若殿下登基,南越與東淮永世不起兵戈。”
“這是自然。”晏棠舟手指握緊茶盞。
“第二條,兩國開設幾個新的榷場,互通有無。”
“就這些?”晏棠舟蹙眉看向霧盈。
“就這些。”霧盈點頭,“這是家父過世前心頭所念,今日我也算替他達成夙愿了。”
柳鶴年在她很小的時候就教導她,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
“好,我替殿下答應你。”晏棠舟與霧盈的視線在空中交錯,兩人心照不宣地笑了一下。
“不好了閣主!”一個小二忽然站在門口敲了敲門,“有金吾衛來查酒樓!”
晏棠舟提起裙擺奔向雅間里的柜子,按下機關,露出一條通向地下室的暗道。
霧盈推開門走到樓下,與幾個拔劍要沖上來的金吾衛正面撞上。
“你們想做什么?”霧盈語氣一沉,“我們可是正經生意。”
“金吾衛盤查通緝犯,爾等速速閃開!”金吾衛將軍一按腰間的佩刀,氣勢十足地開口。
他手下的金吾衛卻個個不好惹,將客人們趕跑不說,還將飯桌上的酒菜砸了個稀巴爛。
霧盈冷冷一笑:“將軍好大的口氣,是誰給你的膽子私闖民宅,干擾我們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