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我叫人送了點藥參過去,對身子好。”二公子程冠風膚色白皙,才十八歲。
程冠風的母親只是個普通的通房丫鬟,在生他時難產死了,他在府中也不怎么受重視。
他知道自己身份尷尬,在府中從來都只像個隱形人一般生活,身主的親弟弟,才六歲的四公子程冠遠,都知道這個二哥怯懦可欺。
程冠風平日性格孤僻,不怎么開口,也只有身主與他關系好些。
也許是自幼不受重傷,程冠風沒有三公子程冠松那樣壯碩,說話聲也和女孩子一樣輕。
將軍府中的人對程冠風身世心知肚明,里外都瞧不上他。
魏苻朝他點頭,輕聲道:“我看到了,昨兒才喝了些,我那兒新得了些好茶,趕明兒送你院子里去。”
程冠風生得跟小女孩似的,身板消瘦,但在家中書讀得好些,帶有文人特有的風骨,“那便多謝姐姐。”
魏苻話才一出口,她身側的三公子程冠松不禁凝眉,“大姐姐,你若是病還沒好,可不急著來,要是身上還有病氣過給我們怎么辦?”
“你要是怕死也可以不來。”魏苻拿起茶水飲一口,“今日是家宴,祖母都讓人來叫我了,你是覺得你臉比祖母大是嗎?”
“你……”程冠松霎時臉色難看起來。
程冠松作為家中男子,長子在邊疆鎮守,府中葉姨娘所生四公子還小,二公子不受待見,他算是程釗如今唯一能看得上的兒子。
程冠松生母趙姨娘得寵,他一直以來都比較受重視,兄弟姐妹也沒有欺凌懟過他的,性子一直都是偏向惡劣那類。
突然被向來和善的大姐姐開口懟,程冠松面上有些過不去。
“夠了!”程釗最不喜家中兄弟姐妹不睦,尤其三女兒將大女兒推入水中差點兒將她淹死的事傳出去,外頭都說他家風不嚴。
程釗虎目射過來,瞪著程冠松:“你若不想吃,現在就回房!”
程冠松被斥這一下,臉色難看卻也只得應道:“我知道了,爹。”
魏苻看也不看他,轉頭看向程釗柔柔道:“爹,祖母怎么不見來?”
程釗看著這個自小聽話懂事的女兒,知道前幾天的遭遇,他的威嚴收攏幾分,堪堪嘆一聲:“你祖母方才派人來說,她今早起來覺得身子不適,不能用膳了。”
魏苻作出擔憂狀:“找大夫了嗎?”
程釗身邊的蘇棠棠見魏苻如此,不覺開口:“已經找大夫了,大姐姐要是擔心,回頭可以去看看祖母。”
魏苻笑瞇瞇道:“等我好全了再去吧,省得有人說我把病氣過給祖母,再扣我一個不孝的名頭,我可怕極了。”
程冠松嘖一聲,知道魏苻這是在譏諷誰,他黑著個臉,卻礙于上頭的父權威壓,只能緊繃著臉一不發。
這程薏柳還挺記仇的,在拐著彎陰陽程冠松這個小將軍呢。
真的很拎不清,程薏柳就算以后嫁入皇室,以她的身份也只能做一個側妃,程冠松以后是小將軍,程釗也就是現在還在世,要是哪天沒了,分家后程冠松也算娘家,她不想著和自己這個弟弟搞好關系,這么懟人家,等以后有求人家,看她怎么辦!
上面的分析得很對,一個女人就算嫁入皇室,背后沒有娘家撐腰,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魏苻眼見懟了程冠松后彈幕又起,她依舊風輕云淡,在心里給這幫破彈幕豎中指,扎小人。
特喵的偽人彈幕追著她殺是嗎?
只許別人欺負她不許她反擊?
那喜歡看惡女干什么?不允許她惡?程意歡欺負身主覺得理所當然,她回嘴程冠松這個不尊重姐姐的兩句就是有罪?
真是讓她開眼了。
馬勒戈壁,也就是她沒長牛牛,她要長個雞雞,這幫發彈幕的全都得跪舔她!
魏苻阿西吧的無語,在心里默默豎中指。
蘇棠棠時不時看向面色波瀾不驚的大姐姐,心里頭的想法悄然發生改變。
原主這位庶姐,不像府里人說的那么柔弱啊,還挺記仇的。
蘇棠棠撇撇嘴,但也不說什么。
也許是大戶人家三妻四妾里頭,庶出子女之間的針鋒相對,這樣的大家族,也不足為奇。
算了,不管怎么裝,只要不來惹她就行。
蘇棠棠心里不想去招惹她,但發生的事還是沒法避免要被問責。
“意歡,你前些日子鬧得太過,怎么能把你姐姐推到水里去!”程釗長年打仗,說話聲帶著習慣性的威壓,虎目一瞥,帶著威嚴,“回來后還要胡鬧跑去相國寺,簡直無法無天!”
蘇棠棠心里怵。
這可不是她干的啊,都是原主干的蠢事。
她一點沒做,還得挨罵。
蘇棠棠真覺得晴天霹靂,心里滿滿的惆悵。
哈哈哈哈,女主寶寶一副命好苦的表情,好可愛!
程將軍你那么兇干什么啦!這都不是我們女主干的。
棠棠真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呢,不過用了原主的身體,背鍋什么的是避免不了的啦。
彈幕又在嘰里咕嚕。
在程釗的視線威壓下,蘇棠棠慢吞吞地站起身,一臉歉意:“爹,我知道錯了。”
“去跟你姐姐道個歉。”程釗一開始還驚訝她這么快就認罪,但她自己開口認錯他便也找臺階下,“都是姐妹,有什么事不能好好相處的,以后不能這樣了。”
“是。”
蘇棠棠下座到魏苻面前,福了福身,雖然為昨天的事不高興,但還是能很快調整過來,她滿臉真誠地說:“大姐姐,上次害你落水,是意歡不對,意歡在這里給你致歉。”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