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謝師兄!”她哽咽著,小心翼翼地上前拿起藥瓶,緊緊攥在手里,對著蝦仁深深鞠了一躬,“婉兒……婉兒會記得師兄的恩情!我……我不打擾師兄休息了……”
她一步三回頭,最終消失在石崖后方。
石崖下恢復了寂靜。
蝦仁閉上眼,婉兒那絕望無助的臉龐和泣血般的哀求,卻如同烙印般刻在他心頭。又一個被趙焯及其黨羽碾碎的螻蟻……這青云宗,表面光鮮,內里卻早已腐朽不堪。
復仇的名單上,似乎又添了一筆無形的血債。
但他很快便將這絲雜念斬去。同情改變不了什么,唯有力量,絕對的力量,才能斬開迷霧,討還血債。
他收斂心神,全力療傷。斷續膏的藥力配合新生劍元,右臂的劇痛緩緩消退,經絡的損傷在緩慢修復。精神識海也在“養劍訣”的運轉下,逐步恢復著清明。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沉穩的腳步聲靠近。
是常昊。
他依舊是那副懶洋洋的樣子,手里拎著一個沾著泥土的布袋,隨手丟在蝦仁腳邊,發出沉悶的聲響。
“路過黑風澗,宰了頭不開眼的‘鐵臂猿’,猿心還有點熱氣,拿去補補。”他打了個哈欠,目光在蝦仁那包扎的右手和蒼白的臉上掃過,咧了咧嘴,“小子,命挺硬。不過,光硬沒用,還得夠狠。”
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婉兒離開的方向,眼神銳利如刀:“這世道,心軟,死得快。”
蝦仁沉默地拿起那沉甸甸的布袋,濃郁的血腥氣和精純的氣血之力撲面而來。他沒有道謝,只是抬頭看向常昊,問道:“后山禁地,近來可有什么異常?”
常昊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蝦仁會問這個,隨即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異常?哪年沒有點見不得光的東西在那邊溜達?怎么,你對那兒感興趣?”
蝦仁沒有回答,只是平靜地看著他。
常昊收斂了笑容,眼神變得有些深邃:“禁地就是禁地,沒事別往里湊。有些渾水,現在的你,黃稹!彼倭碩伲粞溝土艘凰浚安還罱父鱸攏潛叩摹砥孟癖韌暾飧鍪焙潁敲匆壞愕恪!
說完,他不再多,拍了拍蝦仁的肩膀,力道不輕:“抓緊恢復,別下一輪就被人打趴下,丟我們劍門的人。”
身影晃動,他已消失在原地。
蝦仁握著那袋鐵臂猿心,指尖傳來的冰冷與沉重,仿佛與他此刻的心境重合。
婉兒哥哥的失蹤,后山禁地的異常,趙焯的陰影,魔教附庸暗影閣的威脅……無數線索如同亂麻,交織成一幅巨大的、危機四伏的畫卷。
而他,不過是這畫卷中,一顆掙扎求存、試圖撕開一角黑暗的棋子。
但,棋子亦有棋子的鋒芒。
他低頭,看著自己那暗青色的右手手指,感受著其中緩緩流淌的、愈發凝練的劍元,以及腦海中那經過千錘百煉、堅不可摧的意志。
路還很長,敵人很強。
但他手中的劍,已不再迷茫。
他重新閉上眼,將一切雜念摒棄,全身心投入到恢復與修煉之中。
下一輪,無論對手是誰,他都將以手中之劍,斬出一條屬于自己的路。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