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為武當掌門,就該好好替張真人打理事務,怎還四處走動?秦大海笑著岔開話題。這掌門之位本非我所愿。
若非師父師兄們堅持,我才不當。
況且武當有他們坐鎮,我在不在都一樣。
年輕人總要多歷練,哪能一輩子困在山上?
此番下山正為歷練,不想遇見了您。秦霄滿不在乎道。胡說!
這是張真人與諸位師兄對你的信任,豈能這般輕慢?
既為掌門,就該有掌門的樣子,不能再像從前只顧練武。秦大海板起臉訓道。
旁人求之不得的機緣,兒子卻這般態度,實在不該。知道了,您就別操心了。
我正要回家,既然遇上,您就隨我一道回去吧。秦霄不愿多爭。你要回家?
太好了,你娘整日記掛著你。
不過我得去武當,不能陪你回去。秦大海搖頭。我人都在這兒了,您還去武當作甚?
方才的兇險還不夠,非要再遇幾回才甘心?
此去武當路途遙遠,危機四伏,您難道不知?秦霄實在不解,父親為何如此執著。這都是為你好。
你既當了武當掌門,我自當親自向張真人道謝。
何況我還備了百萬兩銀票,要給武當改善用度。
若就此折返,這些銀票怎么辦?
看你一時半會兒回不去,總得有人送去。
他沒有料到父親如此豪奢,竟備下了百萬兩銀票,這是要用銀子生生砸開武當的大門嗎?
果然,商賈之家行事,總脫不開金銀鋪路。
秦霄心里暗嘆,開口卻道:這些瑣事您不必操心。
我下山前已打點妥當,武當眼下不缺銀錢。
您貿然前往反叫我擔憂,不如隨我回家靜待。
過些時日師兄們或會下山游歷,若經蘇州定來拜訪,到時您再表示不遲。
此事便這么定了,您且安心歇著。
臨行前,他已將大半積蓄留給宋遠橋等人——十數萬兩銀票,足夠武當兩年用度。
何況山中自有營生,雖不豐厚卻也夠用。
當年他未上山時,武當不也運轉如常?更別說少林兩處分舵的珍寶盡入他儲物戒中,待他日回山時稍取些許,便可供門派數十年發展,何須家中接濟?
也罷,就依霄兒之。秦大海捻須笑道,數月不見,我兒愈發沉穩有主見了。
秦霄暗自撇嘴——這話說的,倒似他從前是個沒主張的。
秦家今日鼎盛,那些點石成金的謀劃,那些日進斗金的買賣,難道都是大風刮來的?
他轉而查看林三等人傷勢。林叔可還安好?
勞少爺掛念,不過皮肉小傷。林三慌忙應道,若非少爺及時趕到,屬下等今日怕要葬身于此。眾護衛聞皆露感激。
他們隨主赴險,早知這位少主人已是武當掌門,卻仍這般體恤下人。
江湖名門之主,誰會把護衛性命放在心上?
無礙便好。秦霄頷首,傷口須仔細包扎,秦家往后還要倚仗諸位。
望著這些血戰護主的忠仆,他心中已有計較,只是不便此刻明。霄哥哥,這是......黃蓉翩然而至,疑惑地望著眾人。
方才秦霄瞬移先行,她輕功不及,趕來時只見他與護衛談笑甚歡。蓉兒來得正好。秦霄笑道,這是家父,這些是府中護衛。
爹,這位是孩兒游歷結識的摯友黃蓉。
伯父好,我是黃蓉,您喚我蓉兒便好。
少女先是一怔,隨即面頰飛起紅霞,指尖無意識地絞著衣角。
她萬沒料到會在此處遇見秦霄的父親,這般猝不及防的相遇讓她方寸大亂。好好好,蓉兒快來坐。秦大海笑得眼尾疊起褶子,目光在姑娘身上轉了三轉,越瞧越是稱心——自家這榆木疙瘩般的兒子,竟帶回來個天仙似的姑娘!
老人家暗自盤算著要再多掙幾間鋪面,將來孫子出世,總得備足金山銀山才是。
手上卻利落地解下腰間羊脂玉佩:倉促相見未曾備禮,這物件權當見面禮,改日再讓你伯母置辦像樣的。
使不得!黃蓉急得連連后退,該是晚輩孝敬您才是......
不過是個玩意兒。秦大海故意虎起臉,莫不是嫌棄伯父這禮寒酸?
見少女不知所措地望向秦霄,青年笑著打圓場:爹把祖傳的壓箱底都拿出來了,我長這么大可沒這待遇。
混賬東西!秦大海作勢要打,前日給你的十萬兩銀票喂了狗不成?轉頭對黃蓉又換上慈愛神色:好孩子快收著,咱們秦家沒那么多虛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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