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瞧著父親判若兩人的模樣,暗道這可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兒。
忽驚覺自己竟想到二字,耳根頓時燒了起來。
黃蓉終于雙手接過玉佩,瑩白指節與溫潤玉石相映生輝:多謝伯父厚賜。
暮色漸濃時,一行人匆匆啟程。
原定的游山玩水只得作罷,車輪碾過官道揚起輕塵,將漫天霞光甩在身后。
就在秦霄一行人前往蘇州城時,青衣樓三十六樓盡滅與浮云山少林寺分舵被屠的消息終于傳了回去。
蘇州城郊外,一座看似尋常的莊園里,體態臃腫如球的霍休正注視著跪在面前的中年男子,面色沉靜如水。
誰能想到,威震江湖的青衣樓總舵竟藏在這市井之中。
霍休有節奏地叩擊著桌案,眼神深不可測。
跪著的下屬卻已汗濕重衫,額頭緊貼地面不敢抬起。三十六樓,全折在秦霄手里?霍休指尖一頓。是...官府驗尸房堆滿了兄弟們的。
屬下罪該萬死!實在沒料到那秦霄武功已臻化境...中年男子聲音發顫,脖頸后的衣領已然透濕。
霍休瞇起眼睛:你的確該死。
連對手底細都沒摸清就貿然出手,害我青衣樓折損整整一樓精銳。他忽然俯身,說說,該怎么處置你?
屬下甘受任何責罰!
咚咚的磕頭聲在青石地上回響,殷紅的血跡順著額角蜿蜒而下。
男子深知,此刻唯有認罪或有一線生機。罷了。霍休直起身子,宗師巔峰都拿不下的人,三十六樓失手倒也不冤。
自己去刑堂領三十鞭。話音未落,又突然問道:秦霄現在何處?
自那戰后便失去蹤跡。
不過...男子咽了口唾沫,浮云山少林分舵次日遭人血洗,數百僧眾無一生還。
依屬下看,必是秦霄報復。
霍休瞳孔微縮。
雖知此人狠厲,卻不想瘋狂至此。
他忽然輕笑:你在害怕?
屬下只是擔心...
中年男子還未講完,霍休便揮手制止:哼,本樓主都不憂心,你何須多慮?秦霄膽敢鏟除我青衣樓三十六處分舵,若就此忍氣吞聲,青衣樓的威儀置于何地?況且我青衣樓素來重信守諾,既已接單,勢必不死不休。
管他秦霄有通天本領,既入我青衣樓名錄,便只有死路一條。
橫豎我青衣樓深藏暗處,任他秦霄手段再高也尋不到我們蹤跡,即便報復也只會找上少林寺。
說到底折損的是少林根基,與我等有何干系?此事必須徹徹底底做個了斷。
不過此番青衣樓折損慘重,豈能讓少林置身事外?傳話給少林,若要我樓繼續秦霄,需再添二十萬兩黃金。
否則......休怪我們將這樁買賣昭告天下。霍休面露陰鷙。樓主明鑒!那秦霄縱有通天的能耐,也休想摸清我青衣樓的底細。
屬下這就去辦,定不辱命。中年男子忙不迭奉承道。
霍休這番算計著實精妙,吃準了少林寺的軟肋。
既要賺取酬金,又將風險全數轉嫁,更趁機將懸紅翻倍,儼然將少林當作錢囊。
卻不知其身份早已被秦霄洞若觀火,此刻秦霄正攜雷霆之怒而來——這位自詡隱匿完美的青衣樓主,即將品嘗到狂妄的苦果。
此時少林寺內,空悟方丈聽聞浮云山分舵覆滅的噩耗,再度倉皇奔赴后山禁地。三位師叔祖,禍事了!此番他雖未敢擅闖,面容卻比先前更加驚惶。慌慌張張成何體統!渡厄禪師拂袖怒斥,身為一寺之尊動輒失態,莫非以為老衲不敢撤換你這方丈?自空悟接掌少林以來,三渡禪師平添無數煩憂。
相較前任空聞,眼前這位方丈遇事只會哀告,令渡厄不禁萌生更替住持之念。冤枉啊!空悟滿腹委屈——尚未陳情便遭責難,這方丈之位當真如坐針氈。連這種瑣事都要來煩我們,還要你這個少林寺方丈做什么?”
渡難冷冷道。空悟,有事就快說,說完自己去刑罰堂領罰,別耽誤我們的時間。
我們三人正值突破關鍵,沒空聽你啰嗦。”
渡劫厲聲呵斥。三位師叔,出大事了!浮云山少林寺分舵遭襲,包括住持空玄師弟在內的所有皆被殺害,無一幸免,整座分舵也被焚毀殆盡。
此外,青衣樓的刺客刺殺秦霄失敗,還折損了一整樓的……”
空悟語速飛快地匯報,生怕再次惹怒三位師叔。什么?浮云山分舵被滅門?誰干的?好大的膽子,竟敢對我少林寺下手,真當我們是軟柿子不成?”
渡厄勃然大怒,殺意迸發,嚇得空悟渾身顫抖。
至于青衣樓的損失,他根本不屑一顧——那些的死活,與少林寺何干?
“賊子如此猖狂,少林寺必與其不死不休!空悟,可查出兇手是誰?必須將其千刀萬剮,否則少林顏面何存!”
渡劫怒火中燒。沒錯!敢動我少林分舵,此仇不報,誓不罷休!少林雖今非昔比,但也不是誰都能欺辱的!空悟,此事何時發生?為何現在才稟報?兇手可有線索?”
渡難臉色陰沉。
三渡怒不可遏。
一個月前,秦霄滅了一處分舵,他們暗中買通刺客報復,沒想到未滿一月,噩耗再傳。
若放任不管,各地分舵豈非要被屠戮殆盡?
他們并未第一時間懷疑秦霄,畢竟maixiong之事極為隱秘,秦霄怎會知曉?況且他剛遇刺就立刻報復,哪有這般迅速?上次只是巧合,難不成次次都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