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巨巖前,風從窄縫里吹出來,帶著一股燒盡的灰味。指尖還沾著那層灰黑色粉末,我用拇指抹了下,沒散。這東西不是普通的塵土,它有重量,粘在皮膚上不容易掉。
我知道不能再留。
剛才那塊金屬片融化后滲入地面,裂痕中的金光已經拼出傳送陣的輪廓。他們不是只想殺我,是要把我的位置傳出去。一旦陣法完成,來的就不會是幾個小角色。
我轉身,選了另一條小徑。
腳下的碎石發出輕響,每一步都踩得慢。肩上的傷還在流血,衣服貼在皮肉上,一動就扯一下。我沒去包扎,現在停下來就是死。必須走,一直走到看不見那塊巨巖為止。
走了大概半炷香時間,身后沒有動靜。我靠在一塊巖石上停下,左手按住腰間玉佩。裂紋處的熱度比之前降了些,但還是燙手。系統沒有回應,識海一片沉寂。我不知道還能不能激活因果回溯,也不敢試。
我閉眼,開始調息。
體內靈力只剩不到四成,經脈像是被撕開過,運轉時有滯澀感。我引導殘存的氣息,在三十六周天里慢慢流轉。每一次循環,疼痛就減輕一分。肩上的血流也緩了下來,不再往外涌。
我睜開眼。
月光從云層縫隙里照下來,落在遠處山脊上。那是宗門的方向。我盯著那道輪廓,腦子里開始想接下來的事。
林淵要挑戰我。
首席之爭就在幾天后。他原本就比我強,現在又有了那股神秘力量加持,情況不一樣了。我不是怕打不過他,我是怕這一戰背后還有別的東西。
我想起在丹香閣外看到的一幕。
那天守門弟子攔我,眼神不對。他說的話和動作不一致,像是被人控制著。后來副閣主的人來搶洗髓丹,出手狠毒,招式里也有那種金紋波動。再后來,魔道余孽襲擊我,掌心浮現的符文和我玉佩上的圖案相似。
這些事不是孤立的。
它們都有同一個痕跡——金紋。
我從懷里摸出最后一塊時空碎片,握在掌心。碎片很冷,沒有發熱,說明周圍暫時沒有空間干擾。我把它當做一個參照點,開始回憶所有見過金紋的地方。
第一次是在林淵派系的人身上。他們在暗處盯著我,掌心閃過一道金光。第二次是副閣主親信操控尸傀,掌心符文浮現。第三次是九幽鎖靈陣的核心石頭,表面旋轉的金紋。第四次是那塊金屬片,融化的邊緣還在跳動。
它們的走向一致。
都是從下往上逆流,最后匯聚到眉心位置。這不是普通的功法運行路線,更像是某種指令傳遞的方式。就像……命令被輸入身體,然后執行。
如果真是這樣,林淵可能已經被控制了。
他的挑戰不是出于私怨,而是有人讓他這么做。目的可能是借這場比試把我逼出來,或者讓宗門內亂。
我不能再按原來的計劃走。
回到宗門后,我不能直接去找人對峙。一旦暴露我已經察覺,對方會立刻換手段。我得先搞清楚林淵最近的行蹤,看看他有沒有異常舉動。
南宮璃能幫上忙。
她身為圣女,有權查看部分弟子的日常記錄。更重要的是,她的精神力強,能感知別人察覺不到的東西。只要她在林淵附近待過,就能發現他體內是否有異樣波動。
我還得用因果回溯。
每天三次機會,不能浪費。我可以專門用來掃描林淵的日常軌跡,找那些不符合常理的節點。比如他什么時候離開房間,去了哪里,見了誰,有沒有突然停頓或改變方向。只要有一次異常,就能順藤摸瓜。
但使用系統要小心。
每次激活都會讓玉佩裂紋增多。現在已經快到極限了。我不敢再輕易動用因果律武器,除非萬不得已。可不用,我又拿不出壓倒性的優勢。
我得想辦法提升實力。
洗髓之后,我的靈力體系變了。以前是斷斷續續,現在是連貫流動。這是一個機會。如果我能把萬法摹刻和新靈力融合,或許能在戰斗中實現連續復制。
關鍵是反噬。
每次摹刻都要承受三倍靈力負擔。我現在身體還沒恢復,強行使用可能會崩。但我可以試著降低復制強度,只取一部分效果。比如不完整地摹刻一個術法,用來干擾對手節奏,而不是正面硬拼。
這樣一來,消耗會減少,風險也小些。
我還得準備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