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走到井邊打水洗臉。水很涼,沖得我太陽穴一跳一跳地疼。我抬起頭,甩掉臉上的水珠,看著漆黑的院子。
他們以為斷了我的資源,就能讓我低頭。
他們錯了。
我轉身進屋,點亮油燈。燈芯跳了一下,火光映在墻上。我打開一個小木箱,把干糧、火石、備用符紙裝進去。動作很慢,但每一樣都放得穩。
做完這些,我坐在床沿,摸了摸腰間的玉佩。
它還在發熱,那道裂紋沒有擴散,也沒有好轉。系統界面安靜地浮在識海里,血字任務依舊懸著,沒有變化。
我閉眼休息。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傳來一聲鐘響。是巡夜的時辰到了。我睜開眼,沒有起身,只是把手伸進懷里,握住了那張符紙。
明天一早,我就出發。
現在不能走。夜里行動太顯眼,容易被人盯上。我要選在人最多的時候離開——清晨弟子集合練功時,混在人群里走出去,誰也不會多看一眼。
我靠在床頭,聽著外面的風聲。
知道這事不會就這么結束。林淵既然開始動手,就不會只卡資源。接下來會有更多手段等著我。但我已經想清楚了,與其等人把我逼到絕路,不如自己撕開一條路出來。
我睜開眼。
窗外月光斜照進來,落在桌角的一瓶空藥瓶上。玻璃反著光,像一小片水面。
我盯著那點光,忽然想起蘇墨說過的話。
他說南域有種草叫月華露草,長在生命泉眼邊上。那種草夜里會發光,采的時候不能用手碰,要用銀剪子剪根部,否則靈氣會散。
他說那種草泡出來的藥汁,能讓人的潛能短暫爆發。
我坐直身體。
如果能找到那種草……
念頭剛起,門外傳來腳步聲。
很輕,但不是巡夜弟子的節奏。那人走得慢,像是在試探,又像是猶豫要不要敲門。
我站起來,手按在刀柄上。
門沒鎖。
腳步聲停在門口,接著是一陣沉默。我沒有出聲,也沒有靠近門。屋里燈還亮著,外面的人一定能看到窗上映著的人影。
過了幾息,腳步聲又響起,這次是走遠了。
我松開刀柄。
重新坐下時,心跳比剛才快了一些。我不知道剛才那個人是誰,也不確定他是不是沖我來的。但我知道一件事——我已經不能再等了。
我站起身,走到桌前吹滅油燈。
黑暗瞬間吞沒房間。
我站在原地沒動,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風從院外吹進來,帶著一點濕氣。遠處有弟子低聲說話的聲音,很快又沒了。
我抬手摸了摸懷里的符紙。
它還在。
我轉身走向床邊,準備坐下繼續等天亮。
就在這時,窗戶突然響了一下。
像是有什么東西輕輕撞在了窗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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