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院中,手中握著包裹,指節收緊又松開。昨夜貼上的最后一張隱息符還貼在鎖骨下方,皮膚與符紙之間傳來微弱的溫感。這不是錯覺,是它正在與我的氣息融合。
南宮璃從屋內走出,手里拿著三道新繪的符文。她沒說話,只是走近,將其中一道按在我左肩胛處。符紙貼上瞬間,有股清涼順著經絡滑下,像水滴落進井中,無聲卻清晰。第二道落在后頸,第三道壓在心口。她抬手,指尖泛起淡藍光暈,逐一激活。
“這三層護盾能擋一次金丹初期的攻擊。”她說,“不是幫你打架,是給你換氣的時間。”
我點頭。“我知道。”
她退后半步,看著我。“你還會回來?”
“任務沒完成,我不可能死。”
她嘴角動了動,沒笑,但眼神松了一分。我知道她在想什么。那晚在遺跡外,我答應過她活著出來。后來每一次出發,我都做到了。
我把包裹背好,檢查火系防護陣盤的位置。它在最底層,用布包著,不會發出聲響。抗毒丹在右袋,照明珠在左袋,備用玉佩外殼藏在腰帶夾層。每樣東西都在該在的地方。
“路線還是西崖?”她問。
“東嶺是幌子。登記完符箓,我會走那邊。但他們盯得越久,越看不出破綻。”
“你打算什么時候轉向?”
“入夜后。等星位移到斷河谷上方,我就改道。”
她閉眼片刻,精神力鋪開一圈。再睜眼時,她說:“東南方還有波動。和昨晚一樣,頻率更穩了。”
“他們在校準。”我摸出玉佩,表面裂紋微微發燙,識海浮現一行小字:“偵測到跨域精神掃描,來源不明。”
我冷笑一聲。“讓他們掃。掃得越久,暴露得越快。”
她沒再問。轉身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瓷瓶,遞給我。“蘇墨給的改良版抗毒丹,比之前多撐半個時辰。”
我接過,放進右袋最上層。動作很慢,確保不會和其他物品混在一起。
“還有什么遺漏?”她問。
“沒有。”
“真沒有?”
我頓了一下。“有。你的信物。”
她抬手,從發間抽出一枚銀針,遞來。我接住,放進內袋,緊貼胸口。那里還留著她上次留下的精神烙印,微弱但穩定。
“我走了。”我說。
她沒攔。只是抬起法杖,眉心朱砂亮起一絲紅光。一道淡藍光絲溢出,繞住我手腕一圈,隨即消散。
“每兩個時辰,我會查一次你的生命波動。”她說,“若中斷三次,我不會再等命令。”
“別輕舉妄動。”
“我說的是‘應急預案’,不是沖進去救人。”
我看著她。她眼神沒閃,也沒硬撐,就是站著,像一根插進地里的樁。我知道她能做到。
我轉身,邁步出門。
院門開合的聲音很輕。外面的小徑空無一人,石板上覆著薄露。我們并肩走,腳步聲被夜色吸走。風停了,星子排成斜線,指向西北。
走到山門外三百丈,她停下。
我回頭。
她退后半步,雙手交疊于身前,行禮如儀。這是圣女送行的禮節,正式,克制,不留余地。
“等你回來。”她說。
我沒有回答。只是深深看她一眼,然后騰身而起。
靈力自丹田涌出,經肩井、曲池、天樞,七處節點依次點亮。御氣術成,身形拔空而起。夜風撲面,吹亂衣角,我調整方向,朝西北飛去。
身后,南宮璃仍立原地。法杖點地,精神力如網鋪展,默默鎖定我遠去的氣息。
飛行中,我右手撫過腰間玉佩。它還在震,頻率緩慢,像心跳。系統界面浮現在識海,血色題字一閃而過:“偵測到跨域精神掃描,持續追蹤中。”
我沒有關閉回溯功能。反而讓感知放開一線,任那股窺視之力貼上來。他們以為在看我,其實我在看他們。
東南方的波動越來越穩,幾乎接近真實定位頻率。這不是普通探查術,而是某種高階裝置在運作。和伏羲有關?還是林淵殘存的傀儡在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