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轉身,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很平靜,沒有敵意,也沒有試探,就像只是確認一件東西是否還在原位。
他走了,步伐穩定,消失在岔道盡頭。
南宮璃低聲說:“他不是執事堂的人。”
“我知道。”我說。
我摸了摸腰間的玉佩,表面溫熱,沒有任何震動或警告。系統沒有提示危險,說明對方身上沒有觸發任務的目標特征。
但這不代表安全。
有些人,不需要動手也能留下威脅。
我們重新邁步,走得比之前慢了些。主道兩側的建筑多了些人影,有在窗口張望的,也有假裝整理文書的。他們的位置分布得太均勻,間隔太一致。
這不是巧合。
我低聲說:“他們開始盯了。”
“你早知道會這樣。”她說。
“我只是沒想到這么快。”
“因為你動了他們的規矩。”她看著前方漸近的議事殿,“一個本來該被壓在底層的人,突然站起來了。而且不是靠恩賜,是自己打出一條路。這種人,要么被捧上高位,要么被按進泥里。”
我笑了笑。“那你看我是哪一種?”
她沒回答,只是把手從法杖上移開。
議事殿的輪廓出現在眼前,門前守衛換成了兩張陌生面孔。他們站姿標準,可腳尖朝向略微外撇,這是刻意放松的表現。真正的守衛不會這樣站。
我停下最后一步。
南宮璃也停下。
我們站在殿前十步遠的地方,沒有再靠近。
她低聲說:“你還記得第一次進這里嗎?”
我記得。那時我跪在殿外,渾身是傷,沒人肯抬頭看我一眼。丁長老坐在上首,笑著說庶子不懂規矩。
現在我站著,他們換人守門。
我往前走了一步。
守衛伸手攔住。“召令未到時辰,不得入內。”
我看著他的手。指節粗大,掌心有老繭,但位置太高,不像常年持兵刃的人。這是臨時找來的。
“我知道時辰。”我說,“我只是想看看,這座殿,是不是還是原來的那座殿。”
他沒說話,手臂也沒動。
我又走了一步。
他的呼吸變重了。
我抬起手,不是攻擊,只是將腰間令牌輕輕摘下,舉到他眼前。
銅質的牌子在陽光下反著光,上面刻著“巡查”二字。
他盯著看了兩息,緩緩放下手。
我收回令牌,繼續向前。
南宮璃跟在我身后。
殿門開著,里面燭火明亮。幾個身影坐在兩側,都低著頭,沒人說話。聽見腳步聲,他們陸續抬頭。
我走進去,站在大殿中央。
沒有人問我為何提前到來。
我也不問。
我只看向主位下方那個空著的位置。那是代任巡查使的席位。
我走過去,坐下。
南宮璃站在我身側,沒有落座。
外面天光正盛。
殿內一片靜默。
燭火忽然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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