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站定，調整呼吸。按照她教的方式，先引氣入脈，再逐節推進。第一段打出時，腳步向前滑半步，第二段落定時轉身卸力，第三段爆發瞬間，右臂猛然推出。

可剛到第五段，靈力銜接不上，動作斷了一瞬。

虛影消散。

“太快了。”她說，“你把順序記熟了，但沒留余地。實戰中對手會逼你變招，你要隨時能斷、能收、能轉。”

我抹了把臉，重新開始。

一遍不行就兩遍，兩遍不行就十遍。手臂越來越沉，每一次出招都像在拖著鐵鏈行走。汗水浸透衣衫，呼吸也開始紊亂。

第七次演練中途，右臂突然一麻，整條胳膊僵在半空，動彈不得。

我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手指微微顫抖。

南宮璃走過來，按住我肩膀：“停一下。”

我沒說話，坐在石頭上，閉眼調息。體內靈力亂成一團，像是被攪渾的水，怎么也靜不下來。

她沒催我，只是站在旁邊，偶爾抬手幫我理順背部某處堵塞的氣流。

半個時辰后，我睜開眼。

“剛才的問題在哪？”我問。

“你心里有事。”她說，“不是練不好，是你不想讓它好得太快。你在怕什么？怕變得太強，引來更大的麻煩？”

我沉默片刻，開口：“我在怕失控。萬法摹刻讓我復制別人的術，因果回溯能看破招式，可這些都不是我自己長出來的。我現在學的這一式，是我第一次真正用自己的方式去打一場仗。如果連這一關都過不了，以后遇到更強的，拿什么拼？”

她聽完了，沒評價，只說：“那就別想那么多。你現在只需要知道一件事——你能走完這條路。”

我點頭，重新站起。

這一次我不再顧慮結果，也不管會不會失敗。我只記得那條藍光的路線，記得每一個停頓的節點，記得她教我的節奏。

靈力一段段推進，動作一次次修正。直到某一刻，所有環節連成一線，流暢得像是早已練過千百遍。

最后一擊落下時，掌風掃過地面，碎石飛濺。

南宮璃看著我，嘴角微動，幾乎算得上是笑了。

“行了。”她說，“至少能用了。”

我喘著氣，渾身脫力，但腦子前所未有的清醒。

她從袖中取出一枚玉簡，遞給我。

“這是我整理的簡化圖譜。”她說，“有些地方可以繞開死穴，減少損耗。帶回去慢慢看。”

我接過玉簡，貼身收好。

正要說話，掌心忽然一熱。

一道傳音符從遠處飛來，落在手上。符紙自動展開，只有一行字：

“巡查使緊急召令，辰時三刻議事殿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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