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演武場后去了藏書閣。這里的管理員換了新人,年紀很輕,眼神躲閃。我在書架間走動,隨手抽出幾本典籍翻看。
《近十年宗門調令匯編》在第三層東側。我借了它,坐在靠窗的位置查閱。
表面上是在看文書格式,實際在留意權限標記。我發現有三份檔案室的巡查日志被人修改過時間戳,恰好都在丁長老事發前后。
我把這些信息刻進記憶,沒有做任何筆記。
出來時,那名管理員一直盯著我的背影。我沒有看他,但在經過門口銅鈴時,故意放慢腳步。鈴響了一聲,很輕。
他知道我發現了什么。
傍晚回居所的路上,一名陌生弟子迎面走來。十七八歲,面容普通,穿著普通的灰袍。
他在三步外停下,雙手捧著一只木托盤,上面放著一杯茶和一塊糕點。
“蕭師兄,”他說,“仰慕已久,一點心意,請不要嫌棄。”
我沒有伸手。
“代任巡查使不得接受私人饋贈。”我說,“規矩你是知道的。”
他臉上笑容一滯,隨即訕訕收回手。“是我唐突了。”
轉身走了兩步,忽然又回頭。“我只是……敬佩你能做到別人不敢做的事。”
我沒接這話。
等他走遠,南宮璃才從拐角走出來。
“茶里有迷神香。”她說,“濃度不高,足夠讓人神志恍惚半個時辰。”
“連掩飾都懶得認真做了。”我說。
“你覺得他是誰派來的?”
“不重要。”我說,“重要的是,他們開始急了。”
她點頭。“明天辰時,我在寒潭邊等你。”
“做什么?”
“教你點東西。”她說,“你現在的實力,還不夠應付接下來的事。”
我沒問是什么。只是點頭。
回到居所,我關上門,在院中盤膝坐下。玉佩貼在掌心,冰涼依舊。系統界面沒有出現,但我知道它還在運轉。
體內靈力緩緩流動,每一次循環都讓經脈更加穩固。時空跳躍的能力還未完全掌握,但我已經能在危險逼近前產生一絲預感。
這感覺像是一根細線拉著我往后縮,提醒我避開不該碰的東西。
我回想今天遇到的所有人,所有話,所有眼神。
那個送茶的弟子,右手虎口有繭,不是練字留下的,是握刀磨出來的。
藏書閣管理員左耳缺了一小塊,像是被利器削去,舊傷,至少三年以上。
演武場那兩個巡衛,步伐一致,呼吸節奏相同,像是受過同一套密訓。
這些細節拼在一起,不成圖,卻有影子。
有人在重新布防。
而我,成了他們必須應對的存在。
夜色漸深,院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不止一人,走得很慢,像是路過。
我沒有動。
腳步聲在門外停了片刻,又繼續向前。
我知道他們在看這院子亮不亮燈,看我會不會出門,看我有沒有和誰見面。
讓他們看。
看得越久,越容易露出馬腳。
我起身走進屋內,吹熄油燈。黑暗中,手掌再次覆上玉佩。
裂紋還在,不多不少。每次使用能力,它都會加深一點。我不知道它還能撐多久。
但現在還不能停。
第二天清晨,我準時出門。路上遇到幾個打招呼的弟子,我都點頭回應,不多說話。
寒潭邊霧氣未散。南宮璃已經在那里,法杖插在岸邊石縫中,人坐在一塊青石上。
她看見我來了,站起身。
“準備好了嗎?”她問。
“你說要教我的東西。”我說,“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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