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著癸在洞廳角落坐下,他靠在石壁上喘氣,臉色發青。剛才那一滴血救了他,但也讓我眼前發黑。我靠著另一側墻,右手按住劍柄,盯著右側通道深處。
空氣從那邊吹過來,帶著濕氣。
“咱們得走左邊。”癸開口,聲音還啞著,“那邊坡緩,能快點出去。”
我沒有看他,“左邊地面有腳印,最近留下的。可沒有撤離的痕跡。”
他皺眉,“也許他們飛出去了?”
“秘境禁空。”我說,“腳印只進不出,說明進去的人沒回來。”
他沉默了一下,手摸到腿上的傷,“那正好,更不能去送死。你非要冒險,你自己去。”
“右側有風。”我抬眼,“風從哪來?肯定通外界。而且剛才狼吼是從右邊傳來的,活物聚集處,才有出路。”
“你是說那些妖獸?”他冷笑,“它們把你當獵物,你還指望它們給你帶路?”
“它們怕的不是我們。”我說,“是更深的地方。猛獸不會守在危險區邊緣,除非后面有更可怕的東西逼它們出來。”
他咬牙,“所以你是想拿我當探路的盾?我腿都廢了,你還讓我往險地里走?”
“我沒讓你跟。”我站起身,手撐著墻,“你要走左邊,現在就爬過去。我不攔你。”
他猛地抬頭,眼神發顫,“你說什么?”
“我說,你可以自己走。”我看著他,“從你醒來開始,一直在勸我繞路、停手、別管閑事。修仙界不是安樂窩,等你被人按在地上抽魂煉魄的時候,不會有人問你愿不愿意。”
他嘴唇動了動,忽然用力撐地站起來,左腿一軟差點跪倒,但他硬撐著沒倒。
“你根本不在乎別人死活!”他聲音發抖,“只想證明自己有多強!你以為你是誰?救世主?還是天命之子?”
我盯著他,“若人人都躲著走,誰來破局?你以為我想帶你?是你還活著。”
話剛說完,遠處傳來一聲低吼。
不是人聲。
是獸吼。
地面微微震動,右側通道深處,黑暗涌動。三雙赤紅色的眼睛亮起,緩緩逼近。
癸臉色變了,“來了……真的來了!”
我沒有動,“你剛才不是不信嗎?”
他咬牙,手按在腰間短刃上,“現在怎么辦?總不能說我錯了你就得意了吧?”
“我沒空得意。”我閉上眼,精神力沉入識海。
因果回溯啟動。
血色絲線浮現,畫面閃現三次——第一頭狼撲向癸,第二頭從側面突襲,第三頭藏在后方等待包抄。它們分工明確,不是野獸亂沖。
是圍獵。
我睜開眼,“蹲下,貼墻。”
“什么?”
“照做!”
第一頭狼已經沖出通道口,獠牙外露,直撲癸的方向。我側身一躍,擋在他前方,抬起右臂橫掃,袖中滑出短刃,劃過狼頸。它慘叫一聲撞上石柱,翻倒在地。
第二頭緊隨其后,爪子撕向我胸口。我后仰避讓,背部擦過地面,順勢一腳踹中它腹部,將它踢偏。
但它落地即轉,再次撲來。
第三頭終于現身,從斜角躍起,目標仍是癸。
“低頭!”我喊。
癸趴在地上,雙手撐地。那狼撲空,爪子抓裂了他的衣袖,劃破手臂。
他悶哼一聲,翻身抽出短刃,反手一格,擋住第二次撲擊。刀刃與利爪相撞,火星四濺。
我抓住空隙,左手結印,靈力涌入經脈。
萬法摹刻發動。
體內靈力翻涌,三倍反噬如針扎骨髓。但我強行壓住痛感,掌心凝聚力量。
裂地掌。
一掌拍下,地面炸開蛛網狀裂痕,沖擊波橫掃而出。兩頭狼被震飛,撞在墻上,哀嚎不止。余波掀動洞頂碎石,嘩啦啦砸落下來,幾塊巨巖滾落,堵住了通道入口。
塵土飛揚。
我單膝跪地,呼吸急促。右眼一陣刺痛,視線模糊了一瞬。玉佩貼在胸口發燙,裂紋又深了些。
癸靠在石壁上,手里還握著短刃,手臂流血,臉色蒼白。他看著我,又看向被堵住的通道,喘著氣說:“你……你早知道它們會一起上?”
“回溯看過。”我抹掉嘴角一絲血跡,“它們盯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