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安靜下來。

風穿過樹林，發出低沉的呼嘯。我拄著劍站在原地，全身都在抖。不是害怕，是累到了極點。左肩的傷口已經濕透整片衣料，右腳一碰地就鉆心地疼。體內靈力幾乎耗盡，每一次呼吸都像在拉風箱。

玉佩還在震，熱度沒降。

我伸手按住胸口，南宮璃給的那張冰晶符還在那里，涼意微弱，但確實存在。她不知道我現在在哪，也不知道我有沒有活著撐過這一關。但我知道，如果現在倒下，之前所有努力都沒意義。

我不能死在這里。

也不能躺下。

我用力咬了一下舌尖，疼痛讓我清醒了些。抬頭看了看四周，濃霧依舊籠罩，樹木歪斜，地面潮濕。這里不是安全區，也不會有救援。接下來每一步，都得靠自己走。

我試著活動右腳，勉強能支撐。左手抬不起來，只能用右手握劍。身上帶的藥丸早就被汗浸濕，不敢亂吃。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個相對隱蔽的地方歇一會兒，等體力恢復些再動。

我拖著腳步往林子深處走。每走一步，傷口就扯一下。走到一棵倒塌的巨樹旁，樹干中空，勉強能遮身。我靠著樹洞坐下，把劍橫放在腿上。

手指還在抖。

但我沒松開劍柄。

外面風聲越來越大，樹葉沙沙作響。遠處好像有什么動靜，但我聽不清。也許是別的弟子在打斗，也許是新的妖獸在靠近。我不知道。

也不想知道。

我現在只想閉眼。

可不能閉。

一閉，可能就醒不過來了。

我伸手摸了摸胸前的符，又碰了碰腰間的玉佩。裂紋比剛才更深了，幾乎要連成一片。系統界面模糊得看不清字跡，任務還掛著，但獎勵數字已經開始閃爍。

三百碎片。

夠用一次因果律武器，或者換一門新術法。

但現在什么都做不了。

我只能坐在這里，聽著風聲，等著身體一點點恢復。

忽然，耳邊傳來一聲極輕的響動。

不是風刮樹葉，也不是野獸踩地。像是有人輕輕敲了一下石頭，又很快消失。

我睜開眼，盯著外面的霧。

那聲音沒有再出現。

但我確定剛才真的聽到了。

而且，方向是從東邊傳來的。

我記住了那個位置。

如果還能走，以后一定要去看看。

我重新握緊劍柄，指節發白。

外面的霧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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