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著樹干站起來，手臂還在發麻，嘴里有股腥味。剛才那一跳耗了太多力氣，腳踝處的傷也跟著疼起來。三頭妖獸已經沖到眼前，速度快得幾乎帶出殘影。

我沒有后退。

握緊劍柄，迎著最前面那頭直沖上去。它張嘴噴出一團灰霧，氣味刺鼻。我屏住呼吸，側身躍開，踩著一根斷枝借力騰空。就在半空中，我催動萬法摹刻，靈力順著經脈逆沖而上，腦袋一陣脹痛。但畫面還是來了——那是它撲擊時的力量走向和節奏變化。

落地瞬間，我模仿它的動作，一掌拍向第二頭妖獸咽喉。勁風撞上皮肉，發出悶響。那家伙踉蹌后退兩步，喉嚨里發出低吼。

第三頭從左邊殺到，爪子橫掃而來。我翻身躲避，左肩還是被劃中。布料撕裂的聲音很輕，血卻立刻滲了出來，順著胳膊往下流。傷口很深，火辣辣地疼。

可這疼讓我更清醒。

我故意放低左臂，讓它垂在身側，像是失去了力氣。那頭妖獸果然上當，低吼一聲撲了過來。我等的就是這一刻，猛地蹬地前沖，劍鋒自下而上挑起，直接貫穿它下頜。骨頭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聞，它抽搐幾下，倒在地上不動了。

剩下兩頭同時停住腳步。

它們盯著我，眼神不像野獸，倒像是在判斷局勢。領頭那只右前腿還在滴血，走路已經不穩。但它沒有退，反而低吼一聲，帶動另一頭包抄過來。

我知道它們想干什么。

一個正面牽制，另一個繞后偷襲。剛才在石板上就吃過這種虧。

我抓緊劍柄，目光鎖住前方那只。它剛邁出一步，我就動了。不是后退，也不是閃避，而是直接沖向它。它沒料到我會主動進攻，動作遲了一瞬。就是這一瞬，我揮劍斬向它脖頸側面，刀刃切入皮肉三寸，鮮血噴出。

它哀嚎著后退，另外一頭立刻從右側撲來。

我來不及收劍，只能抬腿猛踹它胸口。力道不夠，只把它踢得晃了晃。它反口咬來，我往后一仰，險險避開獠牙。就在這時，地面突然震動，一根藤蔓從土里竄出，直奔我腳踝。

我早有準備。

翻滾避開的同時，把手中長劍擲出，釘入藤蔓根部。那東西抽搐一下，縮回地下。而我也趁機拉開距離，靠在一棵焦黑的古樹旁喘氣。

玉佩貼著胸口發燙，裂紋處的熱感越來越強。識海里的血色絲線斷斷續續，像隨時會熄滅的燈。再用一次因果回溯，可能撐不住。

但我必須看清楚。

閉眼凝神，強行啟動最后一次回溯。畫面閃現：左邊那只心跳加快，呼吸頻率變了。它要拼命了。

我睜開眼，剛好對上它撲來的身影。

沒有猶豫，我拔出插在地上的劍，迎面沖上去。它張嘴咬來，我低頭閃過，順勢抓住它耳朵，用力一扯。它失去平衡，腦袋偏斜。我抓住機會，劍刃橫切，割斷它頸動脈。

尸體轟然倒地。

最后一頭，也就是領頭的那個，站在原地沒動。它看著地上同伴，喉嚨里發出嗚咽般的聲音。然后它抬頭盯住我，眼睛泛紅，渾身肌肉繃緊。

這是要同歸于盡的架勢。

我沒力氣再打持久戰了。肩膀的血一直在流，右腳也快站不穩。必須速戰速決。

我慢慢抬起手，從袖袋里摸出最后一道引路符。這不是普通的照明符，我在上面偷偷刻過一道反震陣紋。只要引爆，沖擊波能震散五步內的活物。

我把靈力注入其中，符紙邊緣開始發光。

那妖獸見狀，猛然加速沖來。速度快得驚人，地面都被踩裂。

我等到它離我只有三丈時，才猛地將符紙甩出去。它本能地轉頭去看，就在那一瞬，我引爆符紙。

轟的一聲，火光炸開，氣浪掀飛落葉和碎石。那妖獸被掀翻在地，腦袋撞上一塊巖石，當場暈了過去。

我沒給它恢復的機會。

拖著傷腿沖過去，舉起劍，狠狠刺進它心口。劍刃穿透厚皮，扎進泥土。它抽搐了幾下，四肢伸直，再也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