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停下質問。
這些人不是壬。他們未必真信那些話,只是樂于看熱鬧。真正的危險不在這里,而在那些不動聲色的人身上。
廣場入口已能看到旗桿林立,試煉令旗隨風擺動。鐘樓即將敲響第三次,意味著集合時限將至。我穿過人群邊緣,走向簽錄臺。
負責登記的是個黃衣執事,見我走近,抬頭看了眼,隨即低頭翻冊。
“蕭燼,內門首席,攜帶物品清單上報。”
我遞出一張符紙,上面列著基本用品:干糧、火折、短刃、引路符。沒有提時空錨點,也沒有寫系統相關之物。這些東西不能登記,也不能暴露。
執事掃了一眼,筆尖頓了頓。
“就這些?”
“就這些。”
他抬眼看我,“別人帶五六樣防身法器,你只帶這些?不怕死?”
我直視他,“怕死的人,進不去秘境。”
他嘴角抽了一下,沒再問,蓋下印記。
我接過通行牌,轉身步入廣場。
中央高臺上,幾位長老已在就位。丁長老站在最右側,披著深色長袍,目光平靜地掃視全場。他看見我,眼神沒變,甚至連眉毛都沒動一下。
但我注意到,他右手食指輕輕敲了兩下扶手。
兩下。
和昨夜我在藏書閣外看到的傳訊暗號一致。
我收回視線,走到指定區域站定。周圍人自動離我兩步遠,沒人靠近。我站著沒動,手垂在身側,掌心貼著劍柄。
玉佩又震了一下。
這次不是預警,是任務刷新。
識海中血字浮現:阻止三人以上結盟圍殺,獎勵三百碎片。
新任務。
我閉了閉眼,再睜開時,鐘聲正好響起。
七響,試煉開啟。
高臺上傳來主持長老的聲音:“諸弟子聽令,秘境通道將于一刻鐘后打開,所有人按序列進入,不得爭搶。生死各安天命,宗門不予干預。”
話音落,隊伍開始移動。
我站在隊列中段,不前不后。前方是幾名御獸宗借調弟子,肩上趴著小型靈獸。后方兩個丹香閣女修低聲交談,一個說:“聽說蕭燼被人詛咒了,真能活下來嗎?”另一個冷笑:“詛咒不詛咒我不知道,反正我不會救他。”
我聽著,沒反應。
隊伍緩緩前行,地面微微震動起來。那是秘境入口在開啟前的征兆。空氣中有股淡淡的鐵銹味,混著濕土氣息。
我握緊了劍柄。
袖中的錨點突然變得滾燙。
就在這時,前面一個弟子忽然回頭,盯著我說:“你真以為你能活著出來?”
我沒答。
他也不等我回答,轉過身繼續走。
我只看著他的背影,直到他走入光門消失。
輪到我了。
我踏上臺階,迎面是一片扭曲的光影。通道正在成形,像一層晃動的水幕。
我邁出一步。
腳剛觸到光面,袖中那枚發熱的錨點猛然一跳,仿佛要沖破布料跳出來。
我停頓半息。
然后踏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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