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那道暗金紋路還在發燙,像有活物在皮下緩緩游走。我盯著它,呼吸放輕,不敢驚動這突如其來的異變。剛才南宮璃助我疏通經脈時的共鳴尚未完全散去,體內靈力與那股來自系統的震蕩之力仍在交匯處翻涌,如同兩條逆向奔流的河,在狹窄的河道中相互撕扯。
我閉目,催動因果回溯。
血色絲線自識海蔓延而出,交織成網,將片刻前的畫面重新勾勒——南宮璃精神力滲入膻中穴的瞬間,我的氣海驟然波動,系統力量自發迎上,兩者相撞,并未排斥,反而在接觸剎那凝出一道極細的光痕,隨即沉入掌心,化為這斷裂鎖鏈般的紋路。
這不是反噬。
是融合的印記。
我睜開眼,指尖微顫,不是因為虛弱,而是意識到某種界限已被打破。過往每一次使用系統能力,都伴隨著代價:失明、震痛、靈力紊亂。可這一次不同。玉佩依舊安靜地躺在案幾上,裂紋未增,也未滲出半分異樣氣息。它沒有警告,也沒有提示任務完成,仿佛這件事,本就不在它的計算之中。
“你看到了什么?”南宮璃忽然開口,聲音低啞,卻清醒。
她仍靠墻坐著,雙目未睜,臉色蒼白如紙,額角還掛著汗珠。方才那一場施術幾乎耗盡她的精神力,可她竟還能感知到我的動作。
“我看到了源頭。”我說,“這紋路,是你我力量交匯時留下的。”
她睫毛輕動,終于睜開眼,目光落在我掌心。那道暗金紋路微微一跳,像是回應她的注視。
“它在動。”她低聲說。
我點頭:“不止在動,還在吸收。剛才我試著運行小周天,它會主動引導靈力流向那些未通的節點,但不是沖破,是……繞行。”
“就像河流改道。”她接道。
“對。”我看著她,“所以我在想,或許我們一直錯了。真正的突破,不在于打通所有經脈,而在于讓這股外來的力量,真正成為我自己的一部分。”
她沉默片刻,呼吸略重了些,似在權衡。
“你想怎么做?”
“不再依賴系統直接調用。”我緩緩道,“我要試著模擬它的運作方式——用精神力預演規則變化,用意念構建回溯軌跡。哪怕只能維持一瞬間,也是從‘借用’走向‘掌握’的第一步。”
她盯著我看了許久,忽然問:“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意味著我不再是被動承受代價的人。”我答,“而是開始學習如何掌控代價本身。”
她嘴角微揚,竟露出一絲笑意:“你不是在修煉,是在重新定義修煉。”
我沒有笑。我知道她在說什么。大陸之上,修行者皆以打通經脈、凝聚靈臺、引氣入體為根基。可我的路不一樣。我的身體早已被系統改造過無數次,每一次回溯、每一次摹刻、每一次逆轉時空,都在悄然重塑我的本質。如今七成經脈貫通,剩下的三成,或許根本不是堵塞,而是等待某種更高級的開啟方式。
“我會控制強度。”我說,“不會強行催動玉佩。”
“我不是擔心玉佩。”她搖頭,“我是怕你走得太快,身體跟不上。剛才那一擊已經讓你氣海動蕩,若再強行模擬因果律,很可能引發不可逆的損傷。”
“可我們沒時間等。”我直視她,“蕭炎雖死,內應雖清,但幕后之人仍在。黑戒的主人還沒露面,伏羲的痕跡也未斷絕。我能感覺到,更大的風暴正在逼近。”
她不語,只是靜靜看著我。
我知道她在猶豫。她剛救完我,自己尚在虛弱之中,而我又立刻要踏入險境。換作任何人,都會勸我停下。
但她終究不是普通人。
良久,她輕輕吐出一口氣:“那就一起走。”
“什么?”
“每日同步冥想。”她說,“我以精神力為引,幫你穩定體內波動。你嘗試模擬規則時,我會在旁守護,一旦出現失控征兆,立刻切斷連接。”
“這對你負擔太大。-->>”
“但我能做。”她語氣平靜,“你在外面對抗敵人,我在里面為你守住根基。這不是犧牲,是合作。”
我心頭一震。
這句話,她說得如此自然,仿佛早已決定。
室內一時寂靜。窗外風穿廊而過,吹動帷帳一角,露出案幾上的殘缺玉佩。它靜靜躺著,表面泛著微弱光澤,像是在傾聽我們的對話。
我低頭看向掌心,那道暗金紋路又跳了一下。
“好。”我說,“我們試試。”
我盤膝坐正,閉目凝神,先將靈力運轉一周天,確認經絡通暢后,開始回憶昨夜與執法長老對峙時的場景——那時我曾用因果回溯,窺見黑戒持有者的手部動作。
畫面在識海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