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在廊下戛然而止。
我抬眼望向傳訊閣門框內側那道劃痕,指尖微動。南宮璃站在我身側,冰晶法杖垂地,眉心朱砂泛起淡淡光暈,顯然已開始凝聚精神力。執法長老帶來的弟子正欲上前查驗,卻被我抬手攔住。
“別碰。”我說,“這痕跡上有符文殘留,觸之即散。”
我取出玉佩,殘缺邊緣已有數道新裂紋蔓延。閉目凝神,血色絲線自識海涌出,如蛛網般纏繞上那道刻痕。三日前的夜色在眼前浮現——一道身影悄然踏入傳訊閣,掌心按在終端石碑上,靈力波動極短,幾乎與靈脈紊亂的雜波融為一體。那人退身時,指節無意擦過門框,留下這道細微劃痕。
畫面一閃而逝。
我睜開眼,低聲:“是監察院代職執事,姓陸,曾在七年前北殿密會中擔任記錄使。他的印章紋路與黑戒一致,且具備調用舊檔權限。”
南宮璃輕點法杖,淡藍波紋擴散而出,沿著走廊緩緩推進。片刻后,她眸光一凝:“腥氣源頭不是毒藥,是魂引香。這種香只有北殿舊部才準持有,用于遠距離操控傀儡。他來過不止一次。”
“難怪傳訊閣的銘牌記錄會被抹除。”我點頭,“他利用權限漏洞,偽造批令后立即清除操作痕跡,再借魂引香遠程激活蕭炎體內的毒引,整個過程無需現身。”
執法長老臉色沉了下來:“若真是他,為何此前毫無察覺?”
“因為他從未單獨行動。”我翻開手中名錄,“每一次異常調令,都有兩名以上執事聯署。他藏在流程之中,只負責最關鍵的一步——激活終端。其他人以為只是例行備案,實則已被他當作掩護。”
南宮璃忽然開口:“剛才掃描時,我發現走廊地面有三次能量波動重疊,時間間隔恰好為十二個時辰。他在布陣,試圖建立長期聯絡通道。若非我們提前封鎖,不出三日,外域信號就能穿透禁制。”
執法長老當即下令:“封鎖監察院檔案庫,所有人不得進出!另派兩人去拘捕那名代職執事,務必活捉。”
半個時辰后,消息傳來——人已不在值房,但其私柜中搜出一枚未銷毀的玉符殘片,上面刻著半幅伏羲符文。
我將殘片與之前封存的記憶波動對照,精神力注入瞬間,玉符震顫,浮現出一段加密指令:
“丙戌亥三,清口丹三百,轉交黑鴉嶺東哨。”
正是那日被質疑的調令。
“證據鏈閉環了。”我說,“執行者偽裝藥童送毒,調度者偽造批令并清除記錄,操控者遠程激活咒印。三層結構清晰,全部指向同一源頭。”
南宮璃將玉符殘片置于案上,指尖輕撫,精神力如細流滲入紋路深處。不多時,三段模糊印記浮現空中,皆帶有相同頻率的靈魂烙印。
“同一個操控者。”她確認,“而且……此人近期頻繁使用高階咒印,精神負荷極重,已有崩裂跡象。”
執法長老面色鐵青:“竟敢在宗門核心之地設局多年,簡直視規矩如無物!”
我沉聲道:“現在問題不在一人,而在整張網。代職執事只是節點之一,背后必然還有更多類似人物潛伏。若只抓一個,其余人立刻會轉入地下,再想挖出,代價更大。”
“那你打算如何?”執法長老問。
“請閣主啟動凈宗大陣。”我說,“以玉符中的精神頻率為基準,全面篩查體內是否殘留伏羲系咒印。此陣雖耗靈晶,但能一次性甄別所有被控者。”
執法長老猶豫:“萬一誤傷無辜?”
“不會。”南宮璃答得果斷,“真正被控制之人,體內必有靈魂烙印殘留,精神波紋會有細微扭曲。我可以輔助識別,確保不傷及無辜。”
議事廳內,閣主聽完稟報,沉默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