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剛透窗紙,我正將兩枚玉簡并列壓在案上,袖中殘玉佩忽地一震。那震動極短,卻如針扎入心,讓我指尖微僵。
門外腳步聲起,兩名執事弟子并肩而來,袍角繡著執事司的云紋標記。為首那人抬手叩門,聲音不高不低:“蕭燼,執事堂召見,即刻隨行。”
我沒有動。玉佩的余震還在經脈里游走,裂紋處隱隱發燙——這是系統預警的征兆,從無虛發。
“何事?”我問。
“有人具名舉報,稱你在入門試煉中使用非常規手段,涉嫌作弊。”他語氣平穩,卻字字落地,“主審長老已在堂上候你半個時辰。”
南宮璃昨夜說的那句話浮現在耳邊:**如果趙坤只是棋子,真正操控這一切的,會不會……和你之前遭遇的那些陰謀有關?**
我緩緩收起玉簡,連同那張寫著三人名字的符紙一并塞入懷中。動作很慢,為的是讓心跳也跟著穩下來。
“我知道了。”
我隨他們走向執事大堂,一路未語。外門弟子三五成群,目光掃來,有驚疑,有冷笑,也有幸災樂禍。我聽得一句低語:“原來天才也會翻船。”
大堂中央設有一方石臺,上刻宗門律令九條,其中第三條清晰可見:“凡試煉破關者,若無實據證其舞弊,不得擅加詰難。”
我站定臺前,抬頭看向高座上的主審長老。此人須發皆白,面容肅冷,手中握著一卷竹簡,封皮印著丹香閣獨有的赤蓮紋。
“你可知今日為何被傳召?”他開口,聲音如鐵石相擊。
“因有人指我試煉作弊。”我答得干脆,“但我不知舉報者是誰,亦不知所犯何條。”
他目光一沉,將竹簡擲于石臺。“副閣主親筆陳情,附試煉錄影殘卷三段,你第二關破解機關時,動作快于常理;最后一關復制守關長老術法,形神俱似,近乎摹刻禁術。此等表現,非外門弟子所能及。”
我心頭一凜。
**摹刻禁術?**
萬法摹刻確為系統所賜,但從未在人前暴露根源。他們如何斷定那是“摹刻”?又怎敢直接扣上“禁術”之名?
我伸手取過竹簡,翻開第一頁。上面羅列數條規則引文,措辭嚴謹,條理分明,絕非尋常弟子所能撰寫。更關鍵的是,其中一段批注寫道:“觀其掌印軌跡,與三年前北域秘窟失傳的‘逆靈訣’極為相似。”
逆靈訣?我從未聽過。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們在試圖把我歸類為“魔道竊術者”。
我合上竹簡,抬頭直視對方:“若僅憑推斷便立案審查,是否太過草率?”
“不止是推斷。”他冷聲道,“已有七名內門弟子聯名請愿,質疑你越階破關的真實性。更有執事回憶,你在密室出口時曾閉目凝神片刻,似在接收外界信息。你作何解釋?”
我沉默一瞬。
那是因果回溯的冷卻期。我在確認機關最后一條血色絲線的走向,以防陷阱殘留。
可這些,無法說。
“我那時是在調息。”我說,“經脈閉塞之人,每動一次靈力,都需穩固氣息。若這也算可疑,那所有體質孱弱者皆應受審。”
堂下有長老微微頷首。
主審卻不為所動:“你還敢提經脈閉塞?一個連聚氣都艱難的庶子,竟能在三息內解開五行鎖陣?你能告訴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嗎?”
我能。因為我用時光錨點反復推演過十七次。
但我不能說。
我只道:“觀察細致,加上一點運氣。”
“荒謬!”他猛然拍案,“五行鎖陣需同時掐訣、踏位、引靈,差一絲則全盤崩潰。你說是運氣?那豈不是說,宗門試煉不過兒戲?”
我迎著他怒意,反而平靜下來:“長老說得對。試煉不是兒戲。所以更不該因一人崛起,便懷疑規則本身。若悟性被視為異常,臨場突破被視為危險,那圣天宗要的不是天才,是傀儡。”
堂內一時寂靜。
一名側座長老輕咳一聲:“話雖偏激,倒也不無道理。試煉錄影確實未顯明作弊痕跡,單靠推測定罪,恐寒眾人心。”
主審臉色陰沉,卻未反駁。他盯著我良久,忽然道:“你可愿接受徹查?由三位長老聯手探你識海,查驗是否有外力侵染跡象?”
我瞳孔微縮。
>gt;識海乃精神核心,強行探查不僅傷及神魂,更可能觸及系統存在。那枚殘玉佩藏于識海深處,一旦被觸,后果難料。
“我可以配合調查。”我緩緩道,“但有一個條件——請一并徹查資源殿賬目失實、弟子遭毒控一事。”
此一出,滿堂皆靜。
主審眼神驟變:“你胡說什么?”
“我不是胡說。”我盯著他,“就在昨日,有執事弟子被迫替換藥瓶,修改記錄,所用令牌刻有丹香閣暗紋。他體內中的是蝕魂之毒,唯有定期服藥才能壓制。而藥,掌握在某些人手里。”
“你有何證據?”他聲音壓低。
“有。”我手按胸口,“只要宗門愿意啟動聯合審查,我可當場呈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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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