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刃出鞘三寸,寒光映著我眼底的血絲。
守關長老瞳孔一縮,杖尖金光微滯。他顯然沒料到,一個連站都快站不穩的人,竟能在瞬息之間引動“天罡鎮魂訣”的真意。那本該是他獨有的秘傳之術,此刻卻被我以殘破之軀逆行催動,金光自額心迸發,先覆己身,再轉攻為勢。
我撐地而起,左掌結印,靈力強行貫通滯澀經脈。膻中穴熱流奔騰,百會穴嗡鳴作響,咒自唇間吐出:“天地清寧,神魂歸位!”
金光如潮,直逼長老神識。
他倉促橫杖防御,符文陣列共鳴震顫,可那金光來得太過詭異——竟是他畢生修習之術的翻版,甚至節奏分毫不差。剎那間,他自己布下的靈力回路被反向沖擊,經絡震蕩,氣血逆沖。
“蹬!蹬!蹬!”
他連退三步,足下碎石崩裂,杖尖符文黯淡無光。全場死寂,連風都仿佛凝固。
沒有人說話。
那些曾冷笑我撐不過三招的弟子,此刻張著嘴,像是被人扼住喉嚨。有人盯著我手中未完全出鞘的劍,有人死死看著我額前躍動的金光,更多人眼中浮起驚懼與不解。
他們不明白,為何一個經脈閉塞、出身卑微的庶子,能施展出圣天宗長老級的鎮派術法。
只有我知道,這不只是術法。
這是用一枚時空碎片換來的命。
玉佩在我腰間微微震顫,裂紋又深了一道,識海中水墨畫卷邊緣泛起焦痕。系統提示無聲浮現:萬法摹刻完成,反噬生效。左臂驟然麻木,視線模糊了一瞬,我咬牙穩住身形,扶住膝蓋的手指深深摳進地面。
不能倒。
現在絕不能倒。
南宮璃坐在角落石座上,臉色依舊蒼白,但指尖已悄然抬起,精神力如細網鋪開,壓下了四周蠢蠢欲動的議論聲。她沒有說話,可我知道她在替我攔住那些即將出口的質疑。
守關長老緩緩站定,目光如刀,在我臉上來回掃視。他沉默良久,終于開口:“你……從何處學得此術?”
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回避的壓迫。
我沒有回答。只是緩緩收回左手,劍柄輕轉,將出鞘的三寸寒芒重新納入鞘中。動作緩慢,卻穩定。
他盯著我,眼神里有震驚,有懷疑,更有一絲難以掩飾的忌憚。
片刻后,他終于抬手,青銅長杖點地:“術法由心,唯實力為證。”頓了頓,聲音傳遍全場,“蕭燼,試煉通過。”
話音落,人群嘩然。
有人驚呼出聲,有人猛地站起,更有幾雙眼睛燃起赤紅的妒火。我聽見身后傳來一聲冷哼,緊接著是壓抑的低語:“他用了邪法……那種手段,絕非正途。”
我沒回頭。
只是緩緩直起身,呼吸仍有些紊亂,胸口像被鐵錘砸過,每一次吞咽都帶著血腥氣。但我站住了。
南宮璃被人攙扶著走來,腳步虛浮,卻執意走到我身邊。她抬眸看我,眉心朱砂微亮,聲音極輕:“你做到了。”
我點頭,嗓音沙啞:“還沒完。”
她懂我的意思。
這一戰贏了,可真正的麻煩,才剛剛開始。
數名執事長老聚在高臺邊緣低聲交談。其中一人身穿灰袍,面容陰沉,目光幾次掃向我,最終與其他兩人耳語幾句,轉身離去。那背影隱入通道深處,再未回頭。
我知道那是誰的人。
林淵背后操控者的眼線。
也是伏羲埋在這宗門內的棋子之一。
我不動聲色,任由身體的疲憊一點點爬上四肢。反噬還在持續,左臂已近乎失去知覺,視野邊緣偶有黑斑浮動。可我不能顯露虛弱。
就在這時,一名執事走上高臺,朗聲道:“通過試煉者暫留原地,明日辰時舉行入門儀式,不得擅離。”
人群開始散去。